便對姜介避而不見。在靜嘉樓定下要給素衣開苞的日子時,姜介硬闖素衣房間,與她交談了一會。那是一個大雨滂沱的夜,電閃雷鳴,連老天都在可憐這對苦命的鴛鴦,不對,不是鴛鴦,男女?”
賀宴:“……你是在寫小說?”
賀小七:“不不不,小說裡現在都不這樣寫了。反正不知道素衣對姜介說了什麼,姜介失魂落魄地走出了靜嘉樓,在大雨裡走了一夜,回家以後就病倒了。他在病床纏綿了半個多月,最後,竟然吐血而亡,你說慘不慘,慘不慘?”
賀宴:“姜介死的日期?”
賀小七:“素衣死前七日。”
素衣死那日,是姜介的頭七。
江沅來來回回看著賀宴與賀小七的聊天記錄,幾乎能勾勒出整件事的大概。
從姜介的寡母和好友陳時來看,姜介的死與素衣脫不了關係。一方面,姜介因為對素衣情深而死,另一方面,素衣死了,便能去陪伴姜介,所以,陳時殺死了素衣,並且挖開姜介的墳墓,將素衣與姜介埋在了一起。
陳時躲在靜嘉樓對面的暗巷裡,可能是在為要殺死素衣而猶豫徘徊,也可能是在為殺死素衣等待機會,誰料想,素衣主動從靜嘉樓裡跑了出來,正好撞上了陳時。陳時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動手殺了素衣。這也能解釋,為何陳時身上會帶有利器,對素衣開膛破肚。
劃花素衣的臉,可能是古人多迷信,認為此舉可能會讓死者認不出自己是兇手。拿走素衣的心臟,應該是靜嘉樓的打手追了過來,他沒時間,抹去痕跡,將素衣的屍體悄無聲息地帶走。姜介要的是素衣的心,他就先拿走了心。當仵作檢查完素衣的屍體,將其送到義莊之後,陳時又偷走了素衣的屍體,將她埋到姜介的墳墓裡。
但是,素衣手裡為什麼要拿砒霜?她為什麼存了死志?
王元生家境不好,從他拿不出三百兩買素衣平日常彈的琴便能推知一二。王元生沒有銀子能為素衣贖身,但素衣既然能憑一己之力從靜嘉樓裡逃出來,她為什麼不和王元生一起私奔?
如果沒有陳時,那應該是王元生等在靜嘉樓,素衣吞了砒霜靜靜死在暗巷裡。
只要弄清了這點,素衣被殺一案,基本就算真相大白。
但這裡,沒有監控,不能驗指紋、DNA,無人找到陳時殺人的證據,一切都是推斷,一切都是可能。
陳時若是不承認,這案子怎麼算?
江沅虛心求教了賀宴,賀宴先是為她的精彩推斷鼓掌,一臉欽佩加崇拜,演得像是真的一樣,“沅沅,你真厲害!”
他解釋道,只要兇殺案過程基本還原,兇手正確,不管有沒有證據,系統都會判定你提交的答案正確。也就是說,六界神探大賽,不求證據,只看答案。
江沅眼睛一亮,她站起身就要去找王元生,準備想法設法問出他與素衣之間的事情,她就要提交答案,爭取做第一個推斷出兇手是誰的參賽者。
不弄清素衣為何手握砒霜,江沅心裡不舒服,她有一點點強迫症。
江沅開了門,一回頭,賀宴坐在遠處不動,“怎麼不走?”
賀宴伸出手,昂藏七尺的男人,硬生生被他擺出了可憐巴巴的委屈,“我……自己不能走。”
江沅:“……”
她剛推出作案過程,心情極好,她走回去,握住他的手,一把將他拉了起來。溫熱的大手覆在了她的肩頭,江沅提醒:“小心腳下。”
賀宴:“……我眼沒瞎。”
江沅:“哦,我以為瞎了。”
賀小七將王元生家的地址發了定位給江沅。他家位置挺偏僻,小巷子彎彎繞繞,越走越安靜。
江沅覺得賀小七特別能幹,她問賀宴,賀小七是不是參賽者,得知不是後,她鬆了口氣。不然,第一個提交答案的,肯定是賀小七。現在,她依靠賀小七,像是打遊戲開了外掛,第一個成了她。
她也是許了願的。
不管賀宴度蜜月一說,作為人類,能夠參加六界神探大賽,讓她不可思議又稀奇,大開了眼界,若是不盡力尋找兇手,奪一奪神探的名頭,豈不是白來?
賀宴突然停住了腳步,他覆在江沅肩上的手一勾,江沅被猛地拉向他的懷裡。他身體緊繃,似是在戒備。
江沅與他貼得極驚,自然感受到了他的異常,“怎麼了?”
他們正走在一條長長的巷子內,兩面是高牆,前後無遮無擋。
極微小的聲音呼嘯而來,銳利又迅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