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獵物,便能如同撕裂紙張一樣將其血肉撕得四分五裂!
靈均雙手被纏,卻處變不驚,十指的指尖微微動作,以肉眼幾乎無法看清楚的速度和順序在虛空中劃過——只是剎那,他面前的空氣裡,忽然憑空燃燒起了幽藍色的火焰!
那一刻,明河失聲喊道:“北溟離火!”
——這是拜月教中最深奧最難以掌握的咒術,連孤光祭司都用了三十年才初窺其道,而這個人,居然如此自如地施展了出來!這怎麼可能?!
她急退,然而飛舞的髮梢卻已經被靈均一把反手抓住!
“教主,其實您太愚蠢了……”靈均輕聲道,語氣卻沒有波瀾,“這麼多年來,既然您這麼思念迦若祭司,為何不乾脆下去九幽尋找他呢?還是讓弟子送您一程吧!”
他伸出手指,念動咒術,銀色的長髮在瞬間燃燒!
那種幽藍色的火從虛空裡凝聚過來,沿著銀色的長髮逆向而燒,如同逆風的烈烈火炬,飛速地朝著明河教主飛撲而去!只要一個眨眼,就能把整個人都裹入火中!
只聽“唰”的一聲,一道光如匹練而過,在千鈞一髮之際將長髮截斷。
長髮斷裂,靈均手中一空,身形微微一震,閃電般地收回了手,懸停在半空中——就在那個剎那,他十指的指尖均已鮮血淋漓,竟是被生生削去了一層血肉!
一個黑衣人從暗影裡一掠而過,落在了兩人中間,一雙深陷的眼眸冷亮如星。
靈均愣了一下,看著指尖被割的傷口,又看了看高臺上的人,眼裡不由得露出了詫異的神色——這樣快的出手,這樣凌厲的暗器,眼前這個人,竟然可以用極致的武學來對抗術法!這樣的人,在全天下也找不出幾個,為何會在這時候忽然出現在這裡?
而且,那個人的臉上,居然戴著和他同樣的面具。
他心裡沉了一沉,開口:“你是誰?為何會在此地?”
“一個離開江湖多年的人而已,何足道哉。”黑衣人凝視著手裡的利刃,淡淡回答,“應孤光祭司的秘密邀請,來此地為拜月教主護法。”
“孤光祭司的秘邀?”靈均沉默了一瞬,忽地冷笑起來,“哈……難道我師父居然還留了這一手,把你這個棋子放在了這一處?倒是沒想到……”
頓了頓,他揚聲大笑起來:“好!那就一併處理掉吧!”
隨著笑聲,凌空懸浮著的人廣袖飛舞,雙手在胸前緩緩交錯。那些血從他手指尖一滴滴流下,卻沒有一滴落在地面上。那些殷紅色的血珠珍珠一樣一滴滴懸在了空中,如同星辰遍佈,有一種詭異至極的美。
面具後傳來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念著什麼咒術。
只聽了片刻,明河教主悚然動容,忽然發聲,吐出了一個字:“叱!”
——那只是一個單音節,卻又高又尖銳,如同一把劍凌空擲出,準確地切入了咒術之中,瞬間將綿延不斷的祝頌聲生生切斷!
那一刻,靈均身形一震,如受重擊,嘴角沁出一絲血!
中了!明河眼裡掠過一絲光,冷笑。所有施展咒術的人,若沒有成功,便將遭受雙倍的反噬。此刻靈均承受的必然不輕。然而虛空中的人只停頓了片刻,轉瞬卻大笑起來:“教主果然厲害!一個字就破了我的術法!”
在笑聲裡他卻輕飄飄如紙鳶一般飛起,袍袖飛舞,手指不停變幻。那些懸空停在夜色裡的血珠忽然動了起來,隨著他手指的驅使,瞬間呼嘯著飛向了黑夜裡的某處!
“只可惜,你怎麼也無法阻攔我了!”
鮮血如同流星一樣歸於黑暗。那一刻,廣寒殿的高臺下忽然傳來了奇特的聲音,彷彿海潮湧動,一聲接著一聲,洶湧而起。
那一刻,被巨蟒困住的朧月指著遠處,發出了驚呼:“聖……聖湖!”
明河教主應聲抬頭,瞬間也變了臉色。
那不是幻覺——在冷月之下,那一片已經乾涸了數十年的聖湖裡,居然重新出現了水!雖然只有薄薄一層,卻在月光下粼粼而動,不停起伏,彷彿底下有什麼在翻湧著,就要破水而出,洶湧而來!
“你!”明河憤怒已極,“居然在暗中重開了聖湖?!”
“是啊,那又怎麼樣?”靈均如同一隻單薄的紙鳶一樣懸停在月下,白袍翩然飛舞,戴著面具的臉上看不出表情,語音卻平靜,“我暗中改動了忘川的魂道方向,將那些亡靈引入了此處,困在聖湖裡,把它們和我蓄養的巨蟒合為一體,煉成天下至毒的武器——只可惜時日尚短,所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