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雪步下樓,將杯子放到桌上:我來倒杯水。”走去虞昭熙面前,“哥哥這個點回來,快些回房休息吧。”
“小姐……”身後的人開了口,衛雪才聽出這是馮副官。
“馮明輝。”虞昭熙語調冷冽地打斷,“你回去吧。”
馮副官滿面糾結之色,有心想跟衛雪說說虞昭熙受了傷,虞昭熙又是明擺著不許他多嘴,幾番猶疑,最後還是一咬牙:“是!”敬禮走人。
衛雪有些奇怪:“哥哥?”
虞昭熙只道:“你去休息。”走到廳中沙發上坐了下來,“我一會便回房。”
黑暗中虞昭熙的身影模糊不清,只能隱約見到形狀完美的下巴色澤蒼白。
衛雪下意識想到了剛穿來那天,意識模糊之下見到的他。她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哥哥?出什麼事了?”
虞昭熙一語帶過:“受了點小傷。”又道,“你回房。”語調不容置疑。
衛雪咬了咬唇,終究沒膽子忤逆。小聲道一句:“哥哥早些休息。”回了房。
房門開關的聲音在一片寂靜中格外明顯,胸側槍傷疼痛得過頭,卻仍不曾麻木,太初皺著的眉緩緩舒展開,靠上沙發背。
這回原主最後一個“以他的性格和行為模式完成願望”的要求,有多坑?
可以走捷徑的路子,不成。可以避過去的傷,受著。
這次原主的心願,真是罕見地讓太初生出些想甩手走人諸事不管的衝動來。
——當然,因為早已晚期的強迫症,到底是沒走得了。
#一個強迫症的自我修養#
既受了傷,接下來一段日子太初就沒再往軍部去。一應事務皆在虞公館裡處置。衛雪不明就裡,開始尚惦記著那晚虞昭熙情形的不對,試探幾番沒發現不對之後也就放下心,只當虞昭熙是有了空閒陪她,常常去膩在虞昭熙身邊,還頗為開心,卻不知外界局勢已然一日比一日嚴峻。
事情的轉折出在一個陰雲蔽日、涼爽宜人的午後。
衛雪搬了把椅子靠在陽臺,捧著杯茶慢慢地喝,外面馮副官腳步匆匆:“司令,您的信。”
虞昭熙甚少有私人信件往來,因而衛雪頗有些驚訝。她好奇地探過頭去:“是誰呀哥哥?”
拆開信件的虞昭熙也沒特意避著她,聲裡帶笑:“你陳哥哥來信。”
衛雪茫然地想了兩秒,才意識到虞昭熙口中的“你陳哥哥”是總理,表情瞬間精彩萬分。
衛雪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正要定神去看,虞昭熙臉色卻倏而一變,隨即將信件折起。
衛雪看了個空,卻也沒當回事。不願意私人信件被別人看到的人多的是,她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在心底默默感慨感慨剛剛驚鴻一瞥之下總理大大的字真的超級好看也就算了。
虞昭熙拿信上樓,直到這日晚餐都未出現。第二日早飯時分,衛雪看到他從樓上下來,宿來精力十足,就連受傷時也極有十足懾人的男子看著有些氣色頹黯。
見了衛雪,虞昭熙勉強撐起一絲笑:“阿雪且用飯,我出去一趟。”
這一走,再見面時就是改天換地。
島國方萬萬沒想到會收到出了名作風冷硬鐵血愛國的豫章虞的投誠信。
虞昭熙是如今國內數得上的軍閥,當初大規模招降的時候也曾不信邪地派人去招攬他。因著對虞昭熙的看重,他們派去的是一位對中華文化頗為了解的島國人,結果去了不到人這邊見到虞昭熙,那面直接被拉出去槍斃。
這次虞昭熙投誠,島國並不敢信,高層一片沉默,片刻,一位男子出聲:“諸君不必擔憂,現我帝國在中華幾呈破竹之勢,虞昭熙君見勢不好於是投誠也未可知。”松本橋次環顧一圈,見眾人雖有意動,卻仍不出聲,他微笑,“我去。”
——去見見那個,殺了他哥哥的,仇敵。
松本橋次在豫章二省受到了出乎他意料的禮遇。傳說中忌島國人如仇的豫章虞在最正規的會議室接見他了他。
松本橋次微微笑著:“虞昭熙君,在下松本橋次。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對面男子淡淡抬起眼,他被冽然氣勢逼得一愣,男子卻很快收斂氣勢,用一口純正的島國話開口:“幸會,松本君。”
這一場看起來賓主盡歡的會面的最後,松本橋次說:“我們大日出帝國,永遠歡迎您這樣優秀的人物。”他停一瞬,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補充,“我兄長的遺體,您能還給我嗎?”
笑容溫和,卻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