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怎麼知道的,說。”
“真的是?”柳廣風愣了好久,揚起頭,長長嘆了口氣,“這又是何必啊!”
柳池聲音扭曲了,顫抖起來:“我每年……只敢開著車從公墓大門前路過,從不忍心進去看她……”
她是他心中的淨土,他想呵護起來,捧在手心裡,一直舉高,舉到月亮上,不被汙穢沾染。
他甚至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他的過去太骯髒,連她死了,他都不配去思念她。
他開著車走在熱鬧的街上,有時看到那些大學生,那些女孩子,洋溢著青春活力,他就會心痛。
路過花店,路過書店,聽到女孩子的笑聲,甚至走在路上,與看起來和她一樣年紀的姑娘擦肩,他會扭過頭,想:“這件裙子,燕莎穿一定好看。”
之後突然崩潰,閉上眼,心中淚如雨下。
只有這種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永遠失去了她。
這樣的姑娘……在他漫長一生中,如曇花一現。與她相愛,只短短一年時光,但已是永遠。
既已銘記,如何忘記?
柳池彷彿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慢慢垂下手中刀,低聲說道:“我以為,她只是死了。”安安靜靜的去世,長眠於泥土中,與他永世隔絕。
他已下決心,不去打擾,讓他成為她短暫一生的過客。他要安安靜靜把關於她的回憶,帶入墳墓,同葬在一起生活過的校園中。
可是……
柳池說:“我只想問你,為什麼這麼做,你……從一開始,就在監視我?!”
柳廣風說:“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真的是那個女孩子的話……七叔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她在你不在的時候去世了,七叔是想……”
“閉嘴!”柳池暴怒,刀晃過去,刀風擦破了柳廣風的手。
“不許你們提她!”
門內,柳白龍沉默了好久,慢慢說道:“柳池,七叔不太明白,人已經死了,你今日找上來,還提著刀,是想做什麼?要說法,還是心中怨七叔,到我門前撒氣?”
柳池哭著大笑,看著門,神情癲狂:“柳白龍,我要你償命。你我都清楚,你到底是因為什麼盯上她的。我只想問你,她的死,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柳池說:“她是獨女,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是我捧在心尖上的人,柳白龍,你說啊!!是不是你!”
柳白龍笑了:“你和她,連床都沒上,不過就是拉拉手,你們算什麼?學人類過家家嗎?現在……人死了,你來我門前演夫妻情深,你裝的可真像啊,不就是怨我把你推出去頂鍋嗎?事到如今,想借她來和我同歸於盡嗎?臭小子……”
柳池依然問他:“她怎麼死的?是你對不對?是你!”
“我做過的,我不會不承認。”柳白龍悠悠說道,“她的死,我不負責,也不清楚,我沒有下任何命令,你要是指半妖的死,我承認,那錦蛇暴走,我壓不住她,咬斷了她咽喉。你看,我沒讓她痛苦,柳池,七叔心裡想著你呢……看在你的份兒上,我沒讓她受苦,你瞭解七叔的性子,這要換別的,她傷到我,我不活扒了她的皮不算完,七叔當時是考慮到你,不想讓頂著她身子的半妖死的太難看,所以一口解決了她,給了個痛快……”
柳池彎下腰,乾嘔了起來,眼淚滴在地板上,心緊緊勒著,上不來氣。
柳廣風神情哀傷又無奈,柳白龍說的話,他和柳池都能聽出意思。
稍微往深處想,就知道……如果真的是要讓死去的姑娘以殘娃的方式復活,也會等著柳池回來,開誠佈公的問他,適時表示長輩對小輩的關心。
但柳白龍沒有,把人做成殘娃後,直接送到了他身邊去,三個月的時間,最快的速度……或許一開始,柳白龍就想這樣做。
他發現了柳池藏起來的戀情,對那個女孩產生了興趣。
或許他說的沒錯,女孩的死他沒動手腳,但不代表她的死和他無關。
柳白龍作為一代當家,下面想奉承他的多的是,只要他露出那麼點意思,就會有人主動送上,不必他親自動手,甚至不必他吩咐什麼,一個眼神,一句問話,可能僅僅是一句很普通的問話:“最近柳池身邊的那個姑娘,應該不錯吧。”
這就足夠了。
柳池一離開,下面的那些想攀附一代當家的蛇妖們就行動了。
急忙獻殷勤,把柳白龍感興趣的人,做成他最愛的半妖,送到他身邊。
柳廣風同情不已,上前扶柳池,被他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