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沈曉陽,不讓他去“噁心”大爺,使了一記調虎離山。
沈曉陽進去後,果然看到了供奉臺上的妖影,他嗤了一聲,頗為不屑。
宋家人不歡迎他,宋奶奶直接忽視了他,拉著宋飄雲,說要讓她好好站在供奉臺前,讓仙爺來,聽聽仙爺有什麼要說的。
宋奶奶看出宋飄雲的猶豫之色,甩手道:“你還別不信,你媽也看到了,我下午原本在沙發上看電視,忽然就睡了過去,你媽在客廳摘菜,看的清清楚楚。我跟你說,柳仙兒給我託夢了,讓我叫你回來,說有事要借你跟我們說,跟你爺爺有關,我就想,可能是你爺爺在那頭遇到什麼事了,趕緊的,站過去,讓我問問,是不是需要燒紙錢了,燒多少,快……”
宋飄雲被奶奶推上前,一臉茫然又猶豫地看著眼前的供奉臺。
沈曉陽站在客廳門口,瞪著眼睛,無聲地威脅著那個要到她身上去的蛇影。
蛇影似是猶豫了一下,忽然,他行動如風,嗖的一下,影子纏上了宋飄雲。
與此同時,沈曉陽甩掉眼睛,手中多了一根細長鐵鉤,向著那蛇影的七寸敲去。
然而……
宋爸拉住了他,怒瞪著他低聲道:“幹什麼呢!站好!你是小云同學?少搗亂!”
“我特麼……”沈曉陽爆了一半粗口,硬是把後面的咽回了肚子,一張臉急的煞白,說道,“蠢死你們!我可去你……什麼年代了還興把親骨肉推出去喂妖的你們這群傻……”
媽和叉都沒好意思說,沈曉陽自己和諧了自己,憋得半死。
饒是如此,宋爸也火兒了,挽起袖子就跟他幹上了。
宋奶奶急的只擺手:“都靜靜!仙兒來了,別擾到!”
她雙手合十,不停抖著,口中唸唸有詞。
沈曉陽瞪大了眼睛,氣憤道:“蠢!不管信什麼都特麼是雙手合十,你們就是一傻逼!”
這次是真把話說出來了。
宋飄雲一分神,雖然背對著門口,但想到他罵人時的形象,又加上嚴肅氣氛中忽然冒出這麼一句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剛剛身上冰冷如浸泡在冷水中,汗毛豎起的寒意全都消退了,頭皮也漸漸回暖,不再發麻。
沈曉陽鬆了口氣,只要她心裡堅定地不信這些,柳家人就不能拼著損功德,硬往她身上纏。
不過,這樣一來,結果也顯而易見。
宋奶奶不甘心的又讓她試了兩次,都沒成功,人還是那個人,並沒有仙家出來告訴她老伴兒需要什麼,宋奶奶蹲在地上,嗷嗷乾嚎起來:“完了仙家被驚擾了,不來了……”
於是,宋家人把“始作俑者”沈曉陽憤怒地打了出去。
宋爸倒是沒怎麼動手,宋奶奶可是使出了十二分力氣。
沈曉陽提著鸚鵡,慢慢往市區回,他臉上剛剛被指甲撓到的傷漸漸在夜色中癒合消失。
城妖,只要在這座城,就永遠受這座城的恩惠和滋養。
他是瀋陽這座城的孩子,只要腳在這片大地,就永遠能得到治癒。
他想起鸚鵡,把它從書包裡掏了出來,清了清嗓子,開始跟它說剛剛那些都是什麼。
鸚鵡卻毫無反應,似乎一下子就忘了怎麼說話,歪嘴一張,只會哈哈哈哈笑。
沈曉陽說了兩句,這鬼傻鳥還是笑,一氣之下,他把鳥又塞了進去。
周吳在地下城的碼頭西邊等了一天一夜,終於把他要拍的小傢伙兒等到了。
是玫瑰花精,小小一隻,跟指甲蓋一樣。
周吳經花精們的允許,拍了照,存了檔,收工往回走,忽然看見瀋陽地下城的茂密樹林裡,走來一發光的高大身軀。
“索爾?”
索爾擺擺手,示意自己沒有鸚鵡,無法用中文交流。
周吳卻笑了笑,用丹麥語回答:“沒關係,我會。”
索爾大吃一驚,周吳問他怎麼在這裡,索爾指了指他的船,說道:“我的菸草沒了,我要到船上添一些,一起吧,朋友。”
“好的。”周吳說,“如果可以,我想到你的船上拍照。”
“歡迎至極。”索爾高興道,“你還可以採訪我,我會把我的故事都講給你聽。”
“太好了。”周吳說,“下次就可以向《夜話中華》的海外專欄投稿了!”
他倆邊說邊向碼頭走去,索爾忽然停了下來,摘下帽子,露出的湛藍眼睛腫,閃過一絲驚恐:“噢,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