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身事外,彷彿白眉說的不是自己,辣椒和肉一起吞下肚,臉色半點沒改。
白眉合掌,轉向趙小貓,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她:“拜託了。”
眾人看向趙小貓,趙小貓看著亓官燕。
過了會兒,她微微驚訝,問白眉:“你……知道她姻緣纏在了誰身上嗎?”
白眉輕輕點頭:“所以……拜託了。”
“收拾東西。”趙小貓說,“明天出發,去杭州。”
她指著亓官燕:“你跟我們一起。”
遠在東南的錢塘江下游,陰陽交匯的杭州地下城內。
此時正暴雨傾盆,地下城的一間破廟裡,一襲輕煙似的背影立於簷下,撐著把油紙傘,抬頭望向天。
他左手腕最上方的上一根紅絲繩已經斷了,雨水落地帶起的冷風吹著這截紅絲繩,孤零零的。
然而這條紅繩的下方,卻有一道鮮紅的細絲繩,如蛛絲一般纖細,延伸出去,不知另一端系在了誰身上。
有人輕叩柴扉,驚醒了遠望放空的執傘人,他收回目光,看向柴扉,碧綠色的眼睛如蒙輕煙,儘管刻意壓抑,卻仍含媚,朦朧勾魂。
柴扉開了,進來一個小童。
“師父,地面上又有人求您祝福他得到姻緣。”
青衫人不語。
小童說:“師父,和您一樣,他想求的,是姻緣結。”
青衫人佇立好久,苦笑,輕語:“走吧,到地面上去。”
青衫人化蛇,緩緩遊入院中的荷花池,水煙嫋嫋,池中閃過引渡資的幽綠色光,杭州的一處小院內,多了一人。
長身玉立,青絲垂地。
如翠玉含水的眼睛看著院外穿校服的少年,滿是哀傷。
他走過去,開啟了小院的門。
校服少年嚇的一怔,見一人青衫墨髮曳地,狹長的眼睛看著他,用低啞的聲音問他:“你如何知道的此處?”
“……一個路人告訴我的。”校服少年說,“原本我打算去月老祠,有個人過來跟我說,月老祠只能求正緣,我心裡求的不是正緣,他告訴了我,我想求的,只有這裡可以幫我實現。”
青衫人輕聲問:“你……要來求姻緣結嗎?”
“嗯。”
“你知道……姻緣結是什麼嗎?”
“我知道。”校服少年點頭。
“即便如此,你還是想求姻緣結?”
“對。”
“沒有退路。”青衫人說,“一旦繫上,再沒辦法解開,你這一生不會有正緣。”
“我知道。”
青衫人看向他的手腕,說道:“你有正緣,在北方,離你很遠,可能要再等十年……如果你要姻緣結,我只能斷了這根正緣紅線,用它系在你現在心儀的姑娘身上。”
少年紅了眼圈,說道:“不是姑娘。”
他說:“不是姑娘……他是我發小。”
青衫人半晌不語,他嘆息一聲:“不後悔?姻緣結繫上,你這一生都要守護,你不會對他的正緣有任何影響,你會看著他與命定結緣,看他幸福生活,你一直在他的生活中,但你們二人永遠不會有結果,他甚至不會知道你對他的感情……這樣,也能接受?”
“我就是……守護。”校服少年說,“情繫上,他如何對我都無所謂,我只是想永遠愛他。”
“長大後……你會後悔。”
“你後悔過嗎?”校服少年說,“你是青蛇吧,永遠在她身邊,不惜改變自己照顧她,和她做了一生好姐妹,圓滿了她的姻緣,你有後悔過嗎?”
青衫人沉默了。
他從袖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紙,說道:“回去再想想……給你十天考慮時間,如果你考慮清楚,燒了這張紙,我就會為你斬斷正緣,繫上姻緣結。”
“你有正緣……”青衫人說,“你還未見過你的正緣……你想清楚,是否真的要斷掉正緣,走上不歸路。”
“不送,回家去吧。”青衫人轉身,校服少年再抬頭時,小院已經空無一人。
高鐵上,師秦偷問趙小貓:“你能看到亓官燕的姻緣在哪纏著?”
趙小貓打了個哈欠,卻問:“你知道《白蛇傳》吧?”
“知道一點,白娘子和許仙。”
“知道小青嗎?”
“……白娘子身邊那個丫鬟?”
“唔,你知道他其實是條公蛇,而且最初還追求過白蛇嗎?”
師秦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