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醫開啟藥箱,用銀針刺進小皇子的手臂,深及骨處,拔出來看時,銀針上烏黑駭人,果然是毒。
“是何毒?”慕容烈盯著銀針,低聲問道。
“微臣、微臣……”御醫看著銀針,不敢作答。
慕容烈又看顏千夏,低低地說道:“你來看。”
顏千夏快步過去,托起銀針,放到鼻下嗅嗅,又舉到陽光下看,心下頓時明瞭。
“是北烏頭加蠍毒,進入神經系統後幾分鐘便可斃命。”
她說的現代詞彙御醫聽不懂,可是北烏頭和蠍子卻是任何藥鋪都能得到的尋常中藥,用於祛風溼,二者皆有大毒,量稍不慎便能導致無法挽救的惡果。
“關閉棲霞宮,棲霞宮以及今日在園子裡的每一個宮奴都抓起來,嚴加看管,一個時辰之內交不出人來,都去給小皇子陪葬。”慕容烈轉過身來,怒吼著,滿殿宮奴全跪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出。
“皇上,就是這位小五姑娘,今日除了小五姑娘,再無別人接觸過小皇子,求皇上為小皇子和貴妃娘娘作主。”葉兒抬起手來,指著顏千夏尖聲控訴。
顏千夏轉過身來,厲聲喝斥道:“葉兒,你還在血口噴人,昨晚你和辰棲宮芳兒在鳳棲宮暗中碰面,你給芳兒毒藥,讓她毒害皇后,你說,是否有此事?”
“沒有,沒有!”葉兒嚇得臉色都變了,連連搖頭,“小五你才是血口噴人。”
“你說今日在園子裡只有我碰過小皇子,好,那你有沒有碰過?我告訴你,碰過北烏頭和蠍毒的人,手指都會發青,還有淡腥味,你現在把手伸出來給皇上瞧瞧,有沒有發青,有沒有淡腥味!我就敢伸手!”
顏千夏一面說,一面伸出自己的雙手,那葉兒卻下意識地把手往袖中縮去,這一變化落在慕容烈的眼中,是誰動手已經不用再查,他怒氣衝衝過去,飛起一腳,重重地踢到了葉兒的胸口上,這帶著盛怒的一腳,幾乎沒讓葉兒多活一秒,飛出去,跌在地上,直接斃命。
“去,把那個叫芳兒的抓來,朕要親自審她,問問到底是誰害了朕的小皇子!”
“不用去了,芳兒此時不會還活著。”顏千夏走到了小葉的身邊,蹲下去,翻開她的眼皮看了,搖了搖頭,“她也是被人控制了。”
“順福,你親自去,看芳兒是否活著,把皇后也帶來,朕要親自問她。”慕容烈此時已經暴怒,他最恨後宮爭寵,如今卻演變成了讓無辜皇子成為犧牲品。
棲霞宮中死寂一片,宮奴們緊張地跪著,慕容烈站在榻邊,定定地看著小皇子,顏千夏也不知如何勸慰他才好,只能陪他在一邊站著。
“皇上,皇后娘娘和芳兒來了。”順福的聲音在大殿門口處響起,顏千夏扭頭看,只見顏殊月一襲湖藍色的貢緞長裙,頭上僅一支白色玉釵,那芳兒也好端端活著,看見葉兒的屍體時,眼中滑過幾絲慌亂,立刻就深勾下了腦袋。
“臣妾見過皇上。”
“奴婢給皇上請安。”
主僕二人在慕容烈面前跪下叩頭,慕容烈緩步過去,停在芳兒的面前,用腳尖踢了一下她的胸口,冷冷地問道:
“芳兒?”
“奴婢在。”
“拖下去,仗五十,不許她死。”慕容烈收回腳尖,又看向顏殊月。
“皇后,你如何解釋?”
“臣妾不知皇上要臣妾解釋什麼?”顏殊月抬起頭來,一臉委屈地看向慕容烈。
“朕讓你解釋,小皇子因何夭折!”
慕容烈的聲音陡然嚴厲起來,顏殊月瑟縮了一下,怯生生地說道:“臣妾真的不知,小皇子……夭折了?”
“你還裝?昨晚明明你身邊那叫芳兒的侍婢和葉兒一起在棲霞宮中,密謀……”顏千夏上前一步,卻沒說完,她們密謀要害顏殊月,並且嫁禍於顏千夏身上——和顏殊月沒半毛錢關係!
她鎮定了一下,又立刻說道:“你並不是真正的顏殊月,你是池映梓身邊的侍女!你已然將真正的顏殊月害死。”
“皇上,臣妾冤枉!”顏殊月花容失色,淚水漣漣的連連叩頭。
大殿外,芳兒在杖刑的伺侯下不停慘叫,聽得殿中各人更是大氣也不敢出。慕容烈掃視了一眼二人,冷冷地說道:
“都押下去,關進大牢,朕稍晚些再審,先傳旨宗人祠,處理小皇子後事。”
“遵旨。”順福揮了揮手,幾名大太監進來,拉住了顏殊月和顏千夏,把她們拉出大殿。顏千夏扭頭看向慕容烈,他也正盯著她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