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月事來的時候總是腹疼不已,還得幹活,實在是受不了了。”曉蘭眼圈兒一紅,就拉住了顏千夏的袖子,輕輕晃了晃。這種小宮女,有個病疼是得不到太醫或醫女的醫治的,只能自己熬著,若有點兒錢的,還能託人買點藥來,若沒有,那就只能自己受著。
“我瞧瞧。”顏千夏搭在她的手腕上,聽了聽脈,又看了看她的面色,略一沉吟,便拿出銀針,在她的手掌上紮下去,緩緩捻動幾下,那宮女的面色明顯就好多了。
“你宮寒,要記得保暖。”顏千夏拔了銀針,又給她配了幾味藥,包好了給她。
“這個……給姐姐。”小宮女從瘦瘦的手腕上褪下一隻細細的銀鐲,紅著臉遞給顏千夏。
“不要。”顏千夏推回去。
“謝謝姐姐。”小宮女看了她一眼,認認真真給她鞠了個躬,捧著藥走了出去。
“唷,吳顏,這就是你說的讓大夥吃香的喝辣的?”黃素在外面陰陽怪氣地嘲諷顏千夏。
“你手不疼了?”顏千夏瞟她一眼,慢步走了出去。
黃素見她出來,居然嚇得退了好幾步。這膽小如鼠的女人,顏千夏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徑自走到院牆邊停下。她在這裡種了一些常見草藥,用以給大家治療平常傷風感冒。這裡的人不論颳風下雨,全都起早貪黑的,著涼是常有的事。
“哼。”黃素輕哼一聲,扭腰走開,砰地一聲甩上了她的房門。
此時已夜深露重,顏千夏彎著腰,輕撫著碧綠的葉片。
突然,她眯了眯眼睛,抬頭看向了屋頂之上,白衣面具男子就在那裡站著,正揹著雙手,冷冷地盯著她看著。
這人的膽量……顏千夏心一緊,她突然想到了,到底什麼人能在宮裡出入自由,誰能不被人發現……只有那兩個來作客,並還捨不得走的異國王爺,唐致遠,苑棲墨……
二人靜靜地對望著,一輪月懸在那人的身後,顏千夏不想否認,這男人的目光是充滿殺機的,可是她居然一點都不害怕,只是仰頭看著他。
風起了,掠動那白衣人衣袍獵獵動。
“顏千夏,你能解我下的冬蠶毒,很好。”終於,那人沙啞地開了口。
顏千夏的下巴揚得更高了,驕傲地說道:“那是,我師承大國師,絕不會給他丟臉,誰也不能奪去他天下第一的名號。”
“他算什麼天下第一?不過一個膽小如龜的廢物罷了。”
那人啞笑幾聲,顏千夏就惱了,正欲罵他居然敢嘲笑池映梓時,那黃素猛地拉開了門,衝出來就問:“哪裡來的男人的聲音?”
顏千夏一低頭的剎那,那白衣人身形一閃,往暗處隱去,待黃素抬頭看時,那裡只有月光,不見人影。
“吳顏,你敢在宮裡私通?”黃素指著顏千夏就得意起來,“來人啊,給我搜,我要把這姦夫搜出來。”
“大半夜不睡覺,也不怕臉皮老得快?”顏千夏冷冷譏笑她一句,轉身回了房,有幾個宮女跑了出來,四下看了看,也都沒動。
這些日子,顏千夏給她們看病,調理身子,她們都很感激。
“閒得慌,不如去睡覺。”顏千夏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
黃素不甘心地一跺腳,眼珠子一轉,快步往大門外走去。
“吳姑娘,她只怕是去告狀呢。”有個宮女走到顏千夏的門外,看著黃素的背影滿臉擔憂。
顏千夏連忙出來,黃素若把事鬧出去,對她並不利,她得把黃素攔下來。
一路追趕著黃素的腳步,那丫頭走得飛快,很快就拐進了一條窄巷,這是通往端貴妃宮中的路。可能發現了顏千夏,黃素居然開始跑。這死女人!顏千夏惱了,可還不能出聲叫她,她得一路小心,不被巡夜的侍衛發現。
“誰在前面?”她追得急,從前方猛地響起了侍衛的聲音。她暗道聲糟糕,連忙一閃身躲進了樹後,眼看那隊侍衛把黃素按倒,顏千夏真是暗暗叫苦,這下非捅出去不可了,慕容烈那小人若知道了此事,還不知道要如何對她。
不料那幾人互相耳語了幾聲,便有一人慢慢走了過來,小聲叫道:“是娘娘嗎?”
顏千夏聽出了他的聲音,是被她救好的那小侍衛。
“我是魏子,我不會傷害娘娘的,娘娘請出來吧。”小侍衛壓低了聲音,越走越近。
顏千夏從樹後走了出來,魏子停下了腳步,恭敬地作了個揖。
“見過娘娘。”
“不要叫我娘娘,我被貶夜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