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晴一把推開了伏罡道:“我覺得阿正叔腦子裡除了床上那點事,就不想別的。”
伏罡大笑著出門去了。晚晴一人紅著臉吃著那碗粥,吃一會兒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忽而聞得外面遠遠一陣嘈雜之聲,伏罡抱了鐸兒推門進來遞給了晚晴道:“在這裡待著,千萬不要出聲,亦不要放孩子出去。”
晚晴開口才要問,他又關門衝出去了。晚晴不知外頭出了什麼事情,哄了鐸兒道:“千萬不敢出來亦不要出聲,娘出去看一看好不好?”
鐸兒拉了晚晴的手,淚珠子早已湧了出來:“我不要娘走,壞人會欺負孃的!”
晚晴無法,抱了鐸兒出門到了二樓上,尋到臨窗的起居室中支了一點窗稜,就見伏罡背手持著一把長劍正守在院內門上,外面許多官兵擁著一個穿官服的青年男子。
“爹!”鐸兒指了院外的伏青山叫道:“娘,那是我爹。”
晚晴嚇的一把捂了鐸兒嘴道:“我的兒,千萬不敢亂叫。”
暢風院的門自外鎖著,伏青山揮了手道:“給我砸鎖,搜!”
陳伯伸雙手攔了道:“大人,我家將軍遠在涼州,這府第幾年中只有老奴與老妻二人居著,絕對再無旁人。”
伏青山轉頭四顧了冷笑道:“無人居的院落能掃的這樣乾淨,可見你夫婦二人的勤快。”
陳伯道:“因前幾日積雪太厚,老奴與老妻才打掃了整座府第,府中確實再無人住著。”
伏青山仰頭能看見院中的小樓,這小樓遠看有股人煙氣息,不像是無人居的地方。
自晚晴與鐸兒逃走之後,在丁季身上,除了酷刑之外的法子他都用了。
哀求,祈求,懇求,哄騙,推心置腹,甚至用放棄去涼州作說客為威脅也不能叫他開口。他還要以半子身份傳送魏源給朝中大臣們看,還要整頓整個中書府的僕人們,管束那喪父後整日醉酒熏熏的魏芸,還要盡心竭力伺候如今簡直無羞無臊如狼似虎,不顧避諱敢在靈堂裡脫衣的高含嫣。
而他新到兵部任了左侍郎,高千正立等著他兵改新政的策言。
這十幾日來他忙的焦頭爛額,每夜在那冰冷的開間中頭沾枕頭就能睡著,一日最多也只能睡兩個時辰。但是一天十二個時辰,無論是走在路上,騎在馬上還是坐在轎子裡,他唯一思考的事情是,晚晴究竟去了哪裡,她又為何如此決絕非要逃走。
他從兵部調了人跟著丁季,幾日中也無未發現任何蛛絲螞跡。他又特意去應天府搬動錢豐打發手下捕快們搜查整個京城所有的客棧民居,畫了像叫他們暗中查訪,卻仍是一無所知。
直到昨日,他才忽而想起伏罡來。伏罡與晚晴有過苟且,如今要搜只怕還得從伏罡入手。是而他今日一早便帶兵圍了忠武將軍府,從前一直搜到了後,一路到了暢風院。還好關媽媽即時鎖了門,否則此刻伏罡與晚晴都要叫他捉住。
兩個官兵聽了侍郎所令,持矛就去搗那鎖子。伏青山心中焦急,催道:“狠狠砸!”
伏青山仰頭負手,閉了眼站在人群中等著。他幾乎可以肯定晚晴如今就在這院子中,也許恰就在那座小樓上望著他。他心中升騰起一股恨意並哀怨來,恨伏罡的無恥,身為叔叔竟然誘佔落難中的侄媳。又哀怨於晚晴的不理解,他如今終於忍辱負重後苦盡甘來,正準備要給她一路的榮華富貴,她卻從此再也不肯露面。
他反覆自問,也知自己愧於晚晴良多,但正是因為如此,他如今發瘋了一般想要找到她,給她他所能給予的一切,叫她知道他不是在騙她,而是真心實意愛她,要與她一起相伴富貴一生,給她無盡的寵愛與榮耀,叫她比魏芸高含嫣之流的貴女們過的更舒適自在,並爭一個一品誥命回來給她傍身。
伏青山見這兩個手下仍不能砸破那鎖,氣的吼道:“尋把大斧來,一把劈開!”
“姑爺,不好啦!”伏青山話音才落,就見魏方自遠路上跑了來,湊近了才吞了喘息低聲道:“大小姐如今到了兵部,堵了高尚書求他做主,要姑爺與她合離。”
伏青山皺眉冷笑道:“她竟有這樣的臟腑?往日倒是我小看了她。”
他回頭重顧了暢風院一眼,揮手道:“撤,去兵部。”
伏青山率著一群兵部的官兵並自己的隨身護衛到了六部下馬臺前,勒韁止馬下了馬,一路持馬鞭到了內院高千正公房門口,遠遠已聽得內裡魏芸的哀哭聲和怨言聲。他站在門外聽了良久,才收了臉上陰霾伸手緩敲了門,等高千正允了才輕步走了進去,先拱了手道:“見過尚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