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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很慶幸,那時候能在你身邊,只要有我在,他想要碰你一根手指頭都不行。”裴鬧春像是在開玩笑,又說得格外真摯,“因為你可是爸爸的寶貝女兒。”
裴黛君忽然手捂著臉,控制不住地哭了,她遮住了半張臉,能看見順著手,有眼淚潺潺順著臉蛋不斷滑落:“可我不想你在,我自己能行的,我不想要這樣的……”我想要你覺得,你的女兒每天都過得很好,你可以快快樂樂地出去玩,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不用再為我擔心,小時候,你要擔心我長大的程序、關心我的學習、注意我的身體;長大了你得操心我的婚事、思索我的未來……可我都結婚了,成熟了,有了自己的家,明明該強大了,怎麼還要你來操心呢?
“但是,關心你的時候,我也很幸福,別看我年紀現在有一點了,可我還沒老呢,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能拍拍胸膛,站在我的女兒面前說,你別怕,爸爸來。”裴鬧春炫耀地說,眼邊也有些晶瑩,“你才多大呢?就算你七老八十了,不也是我的女兒嗎?誰規定了幾歲要長大?幾歲不能找爸爸?在我這,就算你再過二十年,只要需要,喊一聲,爸爸就會出現。”
“你不該摻和的,我能解決!我自己可以的。”她語無倫次,“你看,我那麼厲害,這麼些年來,哪有什麼事情難得倒我?”學著做人際、學著豐富自己、學著經營婚姻家庭、學著做個好妻子、好兒媳……她不是都做得很好嗎?不管遇到什麼困難,她都能行的,只要努力,只要咬著牙,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可爸爸捨不得。”裴鬧春鄭重其事地道,“在外頭,你需要長大、需要堅強,可在爸爸這,你永遠是那個隨時可以撒嬌的孩子,你已經夠努力、也做得夠多了,爸爸也想要為你做點什麼。”
她的姿勢已經轉為雙手擋著臉,她知道自己一定哭得很難看,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樣的哭過了:“……其實我,真的好難受。”當說出這句話時,所有的痛苦像是突然被安上了翅膀,飛了出來,“爸,我真的好恨他。”
看著女兒能這樣酣暢淋漓的哭,裴鬧春反倒鬆了口氣——在上輩子原身的記憶裡,他更像是女兒的拖油瓶,逼著女兒要成熟的面對一切,妥協、接受痛苦,這也是原身最大的遺憾之一,他這個當爸的,關鍵時刻,總掉鏈子,從來也沒法作為倚靠。
“他就是個王八蛋!”裴鬧春跟著罵,坐直身體,輕輕地順著女兒的頭髮,“你沒有錯,全是他這個人混賬,不是人!”
“我一直以為,是我做的不好,可是是他早就放棄了。”她深吸著氣,手指緊緊抵著額頭,“我的努力,他肯定覺得很可笑吧?”想到自己一直在努力理解、體貼,她就覺得好笑,對方都已經換了鎖,她就算用盡各種努力,錯的鑰匙,也永遠開不了門。
“不是的,你做的夠好了。”
“爸,我想不出……我想不出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要遇到這些?”她語無倫次起來,“他說他想要我回家,我雖然猶豫,可還是答應。他說公司根基不深,他需要人脈,我絞盡腦汁,替他想辦法,我根本不懂什麼藝術品、奢侈品,我也沒有什麼天分,我真的很辛苦的,爸爸。”她頭一次,向爸爸說著她的為難和痛苦。
“我知道,你辛苦了,你一直都特別辛苦。”他看著女兒的眼神裡全是心疼。
“我告訴自己,既然組成了一個家庭,就是互相遷就和體貼理解,就像你和媽媽,你不想把餐館做大,要隨遇而安,媽媽也會尊重你的想法一樣。我一直在體貼,並不是因為我覺得這個家老公最大,而是我愛他、尊重他,珍惜我們的感情。”
“爸爸知道的。”裴鬧春聽得難受,只是這世界上,不是每一分愛都能得到回應,女兒的溫柔體貼只換來了理所應當。
“其實我早就意識到了。”她像是哭累了,放下了手,面無表情,眼淚靜靜往下掉,“他和我相處的方式,同你們相處的方式完全不一樣。可我一直在騙自己,騙到最後,我都信了。”
曾經彼此的愛,剛在一起時對未來的幻想,新婚時的互相體貼和熱情……一切都一點點的退卻,她迷茫過的,同齡人中有還你儂我儂的,也有將感情化為平淡的——她說服了自己,也許,有的家庭,就是這樣,漸漸地激情過後,化作親情,可她以為,最起碼兩人之間,對此是有默契的,其實在兩三年之前,兩人還時常聊聊天,只是對方常常說累,就像溫水煮青蛙,到最後,兩人幾乎都不說話了,她竟然還以為,一切如常,只不過是天盛太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