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曉得的。”她乖乖地點頭,毫不反駁,等到媽媽的身影消失後,便也靜靜地趴在床上,看著弟弟,弟弟出生到現在,才七個月不到,頭髮不多,很柔軟,躺在那乖的時候,可愛得要人移不開眼,可鬧起來的時候,又要人想要捂住耳朵。
她每每待在家裡,就要聽許多遍弟弟是寶貝的教誨,久了,她便也將這話刻在了心裡。
沒忍住,裴曉萍伸出手,將自己小小的手指,塞進了裴子豪的拳頭裡,這年紀的小孩,很愛握點什麼,他立刻反應過來,握緊了姐姐的手指,繼續睡得香甜,呼吸時,還吹起了泡泡。
弟弟是特別的,裴曉萍在心裡又唸了一遍,他和她不一樣,是帶把的,是老裴家的根,他們一家子未來的倚靠。
前屋和後院距離很近,沒一會,唐招娣便回到了廚房,她邊穿圍裙,邊和婆婆道歉:“媽,剛剛曉萍沒跑呢,是子豪餓了,她想給他泡個奶粉喝,結果就沒顧著,現在已經哄好了,你別擔心,我剛不在,要您一個人辛苦了!”她當即就坐下,繼續幹起了活,臉上全是偷懶了的羞紅。
吳桂芝的耳朵很尖,一聽到兒媳這話,心裡稍微放心,她已經炸了一整屜的東西,現在上頭已經疊上了第二層:“那就好,我就怕子豪哭壞了!”她剛剛滿心掛著的,都是自家的寶貝孫孫。
“要媽擔心了。”
“不打緊,不打緊。”這下,吳桂芝已經不見剛剛又急又氣的樣子,反倒是成了天上地下第一和氣的老太,她眯著眼,笑吟吟的,“招娣,今年辛苦你了,晚點雞湯你可得多吃點,你可是咱麼老裴家的第一號功臣!”
唐招娣受寵若驚:“媽你多喝,你補補身體,我和鬧春,心裡都開心。”她連忙推拒。
吳桂芝很強硬:“叫你喝你就喝!”
“哎,好。”她心裡就像喝了蜜一樣甜,在裴子豪出生後,她在整個家裡,總算能抬頭挺胸,活得像個人樣,從前婆婆對她雖然不像太差,可每回看見別人家有兒子時,總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一肚子火,回來多少回諷刺兩句,這一年半,她雖然過得苦,可也總算是苦盡甘來。
這一切,還都是託了子豪的福!
“對了,鬧春什麼時候回來?”吳桂芝皺著眉又問,她現在啊,有了金孫萬事都好,唯一讓她見天心煩的,便是那辭了工作的兒子,若不是為了曉萍那死丫頭,哪至於這樣呢?
說到這,唐招娣也憂心忡忡,她心裡嘆著氣,沒敢在面上露出來,只是笑吟吟地:“說了就這兩天回來呢!”她哪敢和婆婆說,丈夫這幾個月來,都沒往家裡匯錢,要不是以往還有點存款墊著,恐怕家裡都要打空城計了!
這拆東牆補西牆的日子,不知能不能走到個頭!她這心裡,擔心得不行!
……
“鬧春,你回來了呀?”分明天氣已經冷得不行,可村口那下象棋的地方,還是一如既往地“開張”著,不少大老爺們蹲著站著在那,指點江山,活像個個是棋神一樣,真正持著棋子的,則悶不吭聲,沒走一步,就得沉思老久,就如什麼國手對弈一般。
“回了,回來了!”裴鬧春大包小包地拿著,身上穿著一件厚實的棉服,乍一看,就覺得暖和。
裴家二大爺沒能混到在裡頭下棋的位置,正在外頭抽著煙,這煙也是自制的,買那一斤要不了多少錢的菸絲,然後自己用紙卷好封口,便成了煙,燒起來倒是煙霧繚繞的,很有氣勢,大冬天的,口鼻一起煙霧繚繞:“鬧春,你這是出息了呀,看你這新衣裳,一看就曉得不錯!”
他的審美品位不算高,可看得出新舊,裴鬧春身上這件,比他家三小子穿回來那件還好呢!
“廠子裡的瑕疵品,內部價買的,不貴。”裴鬧春往後轉,扯著口袋後面點的位置,那有條線走歪了,看得出來重新拆縫過。
二大爺的話,引來不少人注意,眾人均是恨不得把腦袋埋進來盡情觀賞,在注意到那根本算不得什麼的瑕疵時,一個個都驚了:“城裡人這麼講究?這才一丁點,哪就不好了呢?”
“這批衣服賣外國人的,人家講究,不好的都要退貨的,就打折內部賣了。”裴鬧春說話不疾不徐,笑得溫吞。
二大爺耳朵一動,很是機敏:“還買不買得?我們家三小子要相人了!不貴的話我給他買一件,中不中?”
裴鬧春早有準備,他指了指後面的包裹:“我買了兩件呢!晚點去找您,我這好久沒回家了,得回去看看!”
二大爺心想事成,別提多美了,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