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令嫣莫名就想到了那日在花園裡幫過的少年,她忽然明白了,為何自己會被太后安排禮佛,那日的少年,應該就是柔嘉縣主的兒子。
不過她也不覺得可惜,十一月三日,正是她十一歲的生日,她才不願意去那裡找罪受,寧願待在吉雲樓裡,安然自在。
她那日起的格外早,儘快完成了功課,又給家人和自己各念了三遍長壽經。然後獨自一人去外面轉轉,透透氣。
吉雲樓周圍很是偏僻,無花,皆是怪樹,有一棵松樹背面,竟藏了一塊被砍平的樹樁,跟這棵松樹連為一體,乍一看,就像個天然的搖椅。
魚令嫣把披風解開,鋪在樹樁之上,而後背靠蓬大的松樹,依偎在上頭。
午後明媚而恣意的陽光,透過鬆樹的針隙,灑在她身上,不知不覺,她便眯起了眼睛,睡了過去。
她睡的香甜,忽然聽見有人在說話,她聞聲而動,“是誰?”
聲音頓時停止。
然後厲氏就提著阿眠出現在她眼前,對她嗔道:“嫣姐兒,別睡了,再睡阿眠就不要你了。”
魚令嫣有些著急,“怎麼就不要我了?”
“你走時他還在睡覺,醒來以後就要你,我同他說你走了,他還偏不信,到處找你,怎麼都見不到人,就開始大哭,好傢伙,咱們西院的屋頂都差點沒被掀翻了,直到哭啞了嗓子。你說他這麼小的人兒,怎麼就能這樣在乎,明明我都忍住了,卻都被他帶了出來。嫣姐兒,你才走了幾日,我們便都想你了,想的厲害。”
魚令嫣鼻尖酸的厲害,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哽咽道:“我也想的厲害。”
厲氏輕輕地把阿眠放到她懷裡,溫柔道:“你難得回來一趟,怎麼也得好生安撫一下他。”
魚令嫣驚喜問道:“我回家了?”
“阿眠”哼了一聲,本不想理姐姐,可見到她的眼淚,又忍不住轉過頭來,小手一揮,想拭去她的淚。
魚令嫣激動萬分,稀罕地抱著他親了幾大口,卻被他狠狠推開,“阿眠”竟然會走路了。
她連忙起身要追上去,卻碰地一聲,栽到了地上,原來方才都是夢。
她一睜眼,就瞧見眼前站著一人,正是那日在大石頭上見到的少年。
他掩著嘴,瞪著她的雙眼,滿是驚愕、憤怒,還有一絲拼命掩藏的羞臊,就好像被誰輕薄了一樣。
臥槽,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魚令嫣揉揉眼,甩甩頭,不斷做心理建設,她一定沒有親到他,他也一定不是太后的侄孫,太后也一定不會知道這件事。
這一定是夢,夢中夢,她根本就沒醒過來,一定是這樣!
第38章
壽安宮裡專門有個舉辦宴會的地方; 叫歡宜殿,此時,昭定太后正在為侄女和侄孫舉辦迎接宴。
除了魚令嫣之外的七名姑娘; 都被邀請至此; 她們雖穿的素淨,可也都各不相同。
未刻意打扮的; 多是姿容出色的主; 如薛逸水和孟玄音; 若是魚令嫣在此; 她也是這一類。
雖不費心; 卻要帶些名貴首飾的,便是殷如雪 、肖芸茜這樣姿容不差又頗有自信的貴女。
而刻意裝扮的,就如天生愛打扮的端敏縣主趙幼儀,有些自卑怯弱的姚若依,還有別樣心思的曹瑩。
這其實也是一場變相的相親會,當家老太太和夫人帶著少爺來相看未來媳婦。
昭定太后倒不說話,只是時不時看看面無表情的申錦,又不動聲色地記下每個人的言行舉止。
祁恕玉最是熱絡; 她年輕時就是貴女中的翹楚; 而今這些女孩在她面前; 可謂是無所遁形。
她見了薛逸水; 便覺得這位長的太過,以後怕真是個禍水,還是算了。孟玄音倒是都還好; 就是家世累及,不妥不妥,孟家女可要不得。
殷家女孩和肖家女孩,意不在此,也不便強求。端敏縣主脾氣太大,錦兒吃軟不吃硬,肯定處不到一起。那個姚家的女兒,雖是金枝玉葉,可那做派,真是上不了檯面,她瞧不上眼。
這麼一來,就只有吏部尚書家的女兒曹瑩最是合適,不論是家世 、外貌 、脾性,都是極好的,與她家錦兒也相配。
還有個上次被錦兒問起的魚家女孩,竟然去吉雲樓禮佛去了,看來還是犯了姑母的忌諱,倒是無緣一見,也好,魚家有個姑娘做了太孫側妃,還是不要多牽扯。
申錦坐在一旁,心裡並不舒服,畢竟一下見了這麼多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