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手腳並用,手掌按著地面,一寸一寸地往前爬,艱難地從變異獸的身下爬了出來。
爬出來後,金小樓才有空打量襲擊自己的變異獸,發現它就是一隻大號的兔子,那雙眼睛泛著嗜血的赤紅,貌似還透著一點無辜,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死了。
金小樓心裡發憷,伸手把變異兔的雙眼合了起來。
突然小腹傳來一股熟悉的墜漲感,金小樓跑到衛生間一看,內褲上染上了點點紅色。她恍然大悟,為何她面對葉良辰的時候情緒會如此反常,那是因為她大姨媽要來了。
每次她大姨媽快來的時候情緒都特別低落抑鬱,否定自己懷疑人生仇視社會,總之就是各種負面情緒集中爆發。
不僅如此,大姨媽來的頭一天,她會都會經歷八級疼痛,之所以沒給它評上十級痛感,是因為每月這會兒她除了疼以外,還有種說不上來的不知道是什麼感覺的難受勁。
每次這個時候,金小樓都會恨自己為什麼是個女的,疼得她向上天禱告,既然給了女人孱弱的身軀,還要負責生孩子,為什麼大姨媽這種事不讓男人來呢。
可老天就是這麼不公平,所有的痛苦都要女人來承擔。
她記得小學的時候,女生的戰鬥力都是完勝男生的,自從開始每月持續掉血後,女生就很難幹得過男生了。
難受歸難受,每次大姨媽造訪的時候,她不論是在上學還是上班的時候,都是強忍著,慘白著一張臉聽課、上班、做事,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因為姨媽痛這種事而請假休息。
所以這會兒金小樓雖然肚子很難受,她還是強撐著把變異兔往衛生間拖。
但變異兔實在太沉了,金小樓現在一使力肩胛骨就疼,而且肚子裡難受,她花了十來分鐘才把變異兔拖進衛浴間。
變異獸體型龐大,衛浴間幾乎沒有下腳的地方。至於把變異兔拖到這裡以後怎麼辦,她暫時還沒精力去考慮,只是要把該做的事情做完。
拖完變異獸已經精疲力竭,但金小樓還是強撐著洗澡洗頭,換上了乾淨的秋衣秋褲。
她不喜歡穿睡衣,也不喜歡裸睡,冬天喜歡穿貼身的秋衣秋褲睡覺,舍友為此嘲笑她像老大媽一樣,但她還是改不了這習慣。
吹頭髮時,疼痛的肩胛骨致使她吹風機都拿不穩,頭髮吹到半乾就堅持不住了。
但她現在正是虛弱期,不能帶著溼漉漉的頭髮睡覺,乾脆把吹風機放在洗衣機上,自己坐著小板凳坐在風口。
好不容易吹乾了頭髮,金小樓終於可以躺進被窩,被窩裡她放了兩個灌滿熱水的大號熱水袋,一個放在腳底,一個放在肚子旁邊。
熱水壺就放在書桌底下,渴的時候可以直接坐在床上倒水喝。
如果是平時,在這樣舒服的環境下,金小樓可以很快地睡著,更何況她在異世界的兩天一夜根本就沒睡覺。
可在肚子痛的時候,她卻怎麼都睡不著。她覺得,就算是在肚子上劃一刀也沒有這麼難受。
人在脆弱的時候就容易傷感,平時藏在心底的負面情緒會一齊爆發。
金小樓正是如此,她開始回顧自己的過去。
她一出生就是多餘的,父親不喜,母親不愛,爺奶刻薄。
她想起了自己五歲到七歲,在爺奶家那段暗無天日的生活,簡直是她一生的噩夢。
她至今還清晰地記得鐵鍬拍在身上時的劇痛,這疼正吻合她肩上被變異兔拍出來的傷,讓她更加的抑鬱傷心。
金小樓哭了出來,嘴裡喊著媽媽,她喊得並不是李小梅,只是單純的一個稱呼,就像全世界的嬰兒無意識的時候都會喊的mama一樣。
眼淚從眼眶裡流出,就彷佛痛苦也能隨之排走了。
哭著哭著,金小樓總算是睡著了。
這一覺並不安穩,時睡時醒,迷迷糊糊。
睡到傍晚的時候,金小樓驚喜地發現肚子已經不疼了,她想起來上廁所,又怕變換了姿勢後肚子會痛。
可膀胱脹痛的感覺也不好受,金小樓怕自己得了泌尿系統的疾病,再不情不願也要起床去上廁所。
解決完人生大事,換了乾淨的衛生巾後,肚子還是好好的,金小樓這才確信大姨媽的週期痛已經過去了。
心情頓時像雨後初晴一樣美好,因為經歷過疼痛,才感覺不疼的日子是那麼美好。
被窩裡的熱水袋已經不熱了,金小樓把熱水袋拎到衛生間放水,熱水袋很大,放水的時間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