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濟陽叔和陽嬸子的。”顧丙盼把她知道的情況說了出來,只是隱去了丙超救丙珍的那一段。
“你說的是真的?”一聲怒吼鎮住了他們兩人。
顧丙滔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偏房門口把他們的談話聽了個遍。他氣得漲紅了臉,面部神經一跳一跳的,雙手握得緊緊的,彷彿只要顧丙盼一點頭,他就直接去找人拼命。
顧丙盼直視著他的眼睛:“這仇不該你來報,等丙澤回來了,看他怎麼打算的。”
丙盼一句話把他的怒火熄滅了不少,可是他還是氣憤不過,如殺父仇人一般瞪了她一眼,大吼一聲,衝進雨裡,跑了出去。
“這事情,沒完。”這其中的恩怨就連顧丙盼這個不常回村裡的人都有耳聞。
四年前,顧丙澤和龍溪村一個叫劉欣怡的女人好上了,婚期都已經定好了。當時鎮龍村的汪文龍也在追求劉欣怡,當知道她和其他男人訂婚後,還曾找人揍了顧丙澤一頓,後來更是在婚前,侮辱了劉欣怡。劉欣怡羞憤不過,上吊自殺了。顧丙滔和顧丙澤關係非常好,為了幫兄弟,他陪丙澤去找汪文龍算賬,沒想到錯手殺死了汪文龍的弟弟汪文昊。事後,顧丙澤主動擔下了所有責任,為這事顧丙盼的父親還請假從學校回來,在他的周旋下顧丙澤被判了個十二年,顧丙滔被判了三年。
“風雨來了!”丙良也想到了四年前的恩怨。
“風雨早就來了!”顧丙盼看著外面的風雨,他們都知道她說的是什麼。的確,風雨早就來了,現在他們都處在風雨中,誰都逃不了。
顧丙盼回到家的時候,王春蕾已經在屋裡等了她很長一段時間。
顧丙盼早就想去找王春蕾了,沒想到她倒是自己先找來了。
王春蕾坐在沙發上,有點不安,看到丙盼進來,她想要說些什麼,張開口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她低著頭咬住自己的手指,手指上牙印不少,有些還結疤了。
顧丙盼沒有理會她,坐在她對面,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整個人縮排沙發裡。今天發生太多事情了,她現在沒有什麼精力跟她兜圈子。顧丙盼從來就不是一個熱心的人,她是隻要自己活得好,才會在能力範圍內、不傷害自己利益的情況下幫幫他人。她不需要參與到那些熱鬧裡面,她只需要保證自己家在顧家村能保全完好即可。別跟她談什麼正義,更別談什麼奉獻精神,每個人都需要對自己的人生負責。
她喝了一口熱水,水流滋潤了她的心肺,溫暖了她的身體。有些選擇是可以悔改的,只不過看你想不想改罷了。
“我,我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怎麼了,竟然會慶幸現在是這個女鬼佔據了秋菊的身體。她好像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她做了很多事,我家的確受益了。”春蕾抱著膝蓋,蜷著身子,縮成一團。她盯著面前冒著熱氣的水杯,不敢看丙盼的眼睛。
“昨晚,我夢到秋菊了,她哭得很厲害,她問我為什麼要忘記她,為什麼要把一個佔據她身體的小偷當妹妹……她一直哭……一直哭……”春蕾聲音哽咽,壓抑的抽泣聲伴隨著窗外的雨滴聲,讓丙盼分不清是她在哭,還是天在哭。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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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蕾哭了很久,嘴裡一直在重複著“她哭了……她哭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是顧丙盼作為一個外人,沒有資格評論她的對錯。
屋裡悔恨的哭聲和南屋裡傳來的小賢的笑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個世界時刻有人哭,也有人笑。她希望小賢是那個一直笑的人。
她不會去譴責春蕾忘卻自己的親妹妹而去親近那個佔據自己妹妹身體的鬼魂,人都是趨利避害的,現在的秋菊能夠帶給她好處,而原本的秋菊卻有可能加重她的負擔。更何況和親身父母相比,春蕾能夠認出現在的妹妹不是以前的妹妹,這已經是難能可貴的了。
顧丙盼在心裡默默想著,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春蕾有這樣複雜的愧疚心對她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天慢慢變黑了,窗外的雨更大了,電閃雷鳴,上天似乎在傾盡全力把所有的雨露潑灑向人類。
關定志拿著食盒走進屋裡,目不斜視,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就出去了。
有那麼一瞬間,丙盼覺得關定志就像是一個賢內助,不僅能夠照顧孩子、做家務,還會在外人面前給自己長臉。
她搖搖頭拋掉腦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啟食盒,飯菜的香味竄進鼻子裡,酸甜排骨、地三鮮、酸菜粉絲湯,都是她喜歡的菜。
春蕾早已停止了哭泣,只是呆呆地蜷縮在沙發上,眼神渙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