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早就聽到了,只是看到車上的小娃娃立刻明白了來人的身份和來意,一時沒想到對策才躲在屋裡沒露面。
“族長,族長在家不?我是蘊二柱的兒子,蘊尉。”蘊尉抱著娃娃在院子裡揚聲道。
族長在家裡躲不下去了,才讓他家婆娘從屋裡出來,“是尉娃子啊?你可頭一次來伯伯家呢,快進屋,進屋裡說!”
“伯孃好,我就不進屋了。前些日子族長伯伯讓人把給奶娃娃送到我家,那人扔下娃娃就跑了,我尋思是族長伯伯讓我幫忙照顧兩天,可是這都好幾日了,也沒見族長伯伯來把娃娃抱回去,這不今日正得空兒,我就把娃娃送回來了。”蘊尉笑的靦腆,抬手把小奶娃遞給族長媳婦。
族長媳婦哪裡敢接啊?蹭蹭退了兩步,然後意識到不對勉強笑著說:“這奶娃是你侄子,就該你養的,怎麼能給俺呢!”
蘊尉還是笑著,“伯孃真會說笑,這奶娃還是您侄孫呢,這不也該您來養!”
“你可是他的親叔叔……”
“伯孃說錯了,我頂多算是他堂叔!”
“那也是你跟他比較親……”
“哈哈哈,伯孃您真逗,要說親,這娃娃還有親爹,親爺爺親奶奶呢,我跟他再親能比親爹還親麼?”蘊尉樂不可支,彷彿眼前人說了個天大的笑話。門外聽八卦的人都噗嗤噗嗤的偷笑。
蘊大柱家逼死媳婦,不養孫子這事兒村裡人人都知道,孩子被村長硬送給沒成親的蘊尉村裡人也知道。雖然大家都不想被這事兒沾上身,但是大家也都明白族長這事兒做的可不地道。如今被人找上門“啪啪”打臉,大家樂得看戲。這就叫看熱鬧不嫌事兒大。
族長媳婦臉色鐵青,勉強擠出個笑容,道:“尉娃子還是進屋說吧,你伯伯在屋裡呢!”心裡直恨蘊尉牙尖嘴利,不愧是讀書人。
“哦,原來伯伯在家呢,我還以為伯伯不在家才讓伯孃跟我瞎掰扯這麼久!”蘊尉臉上的笑容依舊靦腆,好像剛剛啪啪打人臉的不是他一樣。
族長媳婦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想變臉又不能,讓勉強擠出的笑容猙獰不已,“這娃子怎麼說話呢,伯孃沒見過你,想跟你多說兩句都不行了?果然考了秀才的人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啊!”
“呵呵,是啊,當了秀才的人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要給人白養兒子呢!”這一回合明顯蘊尉技高一籌,完勝!
“你個蠢婆娘,叫你迎個人咋迎那麼久,你還能幹點啥!”族長聽不下去了,以前也沒覺得自己家的婆娘腦子不夠使,怎麼今天能蠢成這樣?
聽不下去的族長終於自己從屋裡出來,裝作和氣地說:“你是尉娃子吧?都這麼大了?當年你爹離開村裡的時候,還沒有你呢!”族長一出來就擺長輩的款兒,企圖以輩分壓住蘊尉的氣焰。
“是啊,還沒有我的時候,我爹就離開村裡了,這十幾年也很少走動,怎麼我爹一去了就有人給我家送孩子呢?族長?”會被壓住就不是蘊尉了!你不是擺長輩的款兒麼?我就說你為老不尊,欺負我沒爹沒孃。
族長的老臉有些掛不住,不想讓村裡人看了熱鬧,就冷下臉說:“進屋裡說吧!”
蘊尉這次沒再抬槓,很聽話的跟著族長進了屋,然後把孩子往族長家炕上一放,轉身就要走,被族長媳婦站在門口擋住了。
“族長,孩子我已經給你送回來了,就甭留我們吃飯啦。”蘊尉又恢復了靦腆的笑容。
族長老臉上的褶子抖了抖,“你爹跟這娃兒的爺爺是親兄弟,你是這娃兒的堂叔,血緣上他跟你最親近,你家就該收養他!”
“哼,族長,做人要講個‘理’字,他娘死了是沒錯,我家幫忙照顧兩日也沒問題。但是他親爹,親爺爺,親奶奶都在,怎麼就該我家收養他了?這事兒要是族裡掰扯不清楚,那咱們就去縣裡找縣令大人幫忙理理!”蘊尉見族長要翻臉,也收斂臉上的笑容。
族長見硬的不行,便嘆口氣,想來軟的,“這也是咱們蘊家村的一樁醜事,可是這奶娃娃總是沒有錯的,那家人家但凡有一個好的,我總不至於將孩子送到你家去。你如果不養他,他就只能餓死了!”
蘊尉見族長來軟的,他也軟了態度,也跟著嘆了口氣,“族長,你在村裡不知道,那日十三叔在場的。我大伯和大伯孃把我爹孃給我留下的錢拿了個乾乾淨淨,半文錢、一粒糧都沒給我留下,雖說還有些許佃租,但是我讀書開銷本來就大,來年還想下場,這年都不知道怎麼過呢!要是往日,這娃娃養我也就養了,可是眼下不成,我是真的沒有餘糧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