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碧綠色的眸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她,隱約又有幾分心虛。雲裔說的那些都是真的,而且還有很多事雲裔不知道,十多年來從不離雲墨身邊的它卻知道得一清二楚。
好吧,雖然作為寵物,不該私底下誹謗自己的主子。但它心底還是不得不贊同雲裔,自家主子的確有些沒心沒肺。雲墨對她簡直都到了痴狂的地步,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就她一個人還身在局中不知所以,以為雲墨對她虛情假意別有用心。
雲裔冷冷的看著主僕倆,轉身走了兩步,停下來,道:“就算是一個行刑的犯人,你也得給他一個分辨的機會。這般武斷的就判處了他死刑,你確定你不會後悔?”
鳳君華又是一呆,下意識回頭,雲裔卻已經決然離去,夜色逐漸淹沒了他的身形,消失無蹤。
她低頭看著窩在她懷裡的火兒,喃喃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火兒在她懷裡蹭了蹭,眼睛眨了又眨,似乎十分糾結。
“他們都說是我的錯…”鳳君華彷彿在對它說話,又彷彿在自言自語。“大哥也這麼說。”她聲音一頓,語氣輕了幾分,帶著幾分不確定。
“我真的傷了他麼?或許雲裔說得對,我並沒有那麼瀟灑。”
不然為何會因雲裔說的那些話而微微心痛呢?
她唇角勾出一抹自嘲,目光在夜色裡逡巡著,漫無目的的在尋找著什麼,忽然目光一頓,眼底有光亮和幽暗交錯而過。
屋子裡的燈已經熄滅,他睡了麼?
“火兒。”她摸了摸火兒的頭,“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受傷的?”她盯著火兒的眼睛,“他們都說我以前討厭他,那麼為什麼在危險臨近的時候,我會讓你去找他?”
火兒怔了怔,而後立即跳了出來,在石桌上張牙舞爪,先是搖頭而後又連連點頭最後又似乎很糾結,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在石桌上徘徊的來回走動。最後看見桌子上有茶水,目光一亮,趕緊將茶壺打翻,然後伸出爪子,沾著水在桌子上寫字。
“不是去找他。”它頓了頓,一直爪子指向她,然後盤膝做運功狀態。
鳳君華點頭,它說她當時在練功。
“然後呢?”
然後…
火兒十分糾結的想了想,似乎在想,那些事到底該不該告訴她。想了半天還是慢吞吞的繼續寫,“衣服…中毒…”
鳳君華眯了眯眸子,眼底漸漸漫出微光。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我的衣服上下了毒?然後我就走火入魔了?”
火兒點點頭。
鳳君華沉吟著,“誰給我下的毒?”
這次火兒沒再寫字,聾拉著頭沉默著,看那樣子,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告訴她。
鳳君華眸底劃過一絲訝異,“當時你是不是不在我身邊?”火兒的血可解百毒,如果當時它在她身邊,她又豈會因中毒而走火入魔?
火兒渾身一顫,似乎想到什麼很可怕的回憶,眼神裡都露出了驚惶以及淡淡澀然,還有微不可查的逃避。
“你當時去了哪兒?”
鳳君華緊追不捨,“為什麼在我有危險的時候,你卻不在?雲裔說那晚你受了傷,誰打傷你的?又是誰給你療傷的?我被人封印記憶,你為何去找雲墨?”
火兒很是焦急,努力想要表達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要是她沒有失憶,他們可心意相通,它想什麼她都知道。如今她失憶了,也忘記了如何與它溝通。而且很多事情讓她知道,她只怕痛苦多於震驚。
尤其是…
雲墨。
想到那個男人,火兒不由得低下了頭。
當初主子那麼對他,他卻依舊痴情如一。可如果他知道那件事,會不會此心不變?主子回來了,可沒了以前的記憶,那些事堆積在它心頭,沉重壓抑得讓它幾乎喘不過氣來。可是不能說,在她恢復記憶之前不能說,也不能對雲墨說。
它心底對雲墨有些愧疚,怎麼說這些年他對它可是相當的好,比主子對它不知好了多少倍。
可是…
千年雪狐,一生只有一個主子,一旦認定,絕無二心。
見它沒反應,鳳君華又蹙了蹙眉。
“我娘是怎麼死的?”
火兒搖頭,這個它是真的不知道。當時它已經被她送走了,而且那時候它重傷,待它醒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雲墨身邊了。
鳳君華抿了抿唇,欲待繼續追問,忽然察覺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識抬頭,目光觸及帷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