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你這個女兒終究是比我這個孫子可信的。”
顏如玉抿了抿唇,目光沉沉如夜。她還沒有完全恢復,若是白天,她還得用布蒙著眼睛,未免被那光給刺傷。也只有在這般黑夜裡,她才能褪去那些遮掩,只是視覺依舊有些模糊而已。
她又寫,“我可以不揭穿你,但你得幫我一個忙。”
顏諾乾脆就不理她,“我說了,你可以現在就去告訴祖父,告訴任何人。我,顏諾,殺祖滅師,大逆不道,讓他們把我推進油池,或者火池,更甚者是血池。我死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坐上你夢寐以求的家主之位。反正再過個一年半載的,你也就好了,不是嗎?”
顏如玉似乎笑了一下,寫道:“我以為你會殺我滅口。”
顏諾再次不屑的嗤笑,“你能在這裡,難道就沒有任何準備?不過想要要挾我,我勸你還是少費這個功夫了。”
“在冰池裡泡了一個月,你果然越來越無法無天。”她漫不經心的寫著,“或者說,其實你是有恃無恐吧。我的武功被廢了,就算日後手筋腳筋都好了,想要恢復以前的身手,每個十幾二十年是不可能的。運氣好點,再加上顏家那些價值連城的好藥,兩年的時間,大抵能讓我恢復從前一半的功力。這樣的我,遠遠不如你。父親是寵我,但他更在意顏家的百年門楣。所以你知道,就算我揭穿了你,大不了就是被父親懲罰一頓罷了,要不了你的命。”
顏諾不說話,嘴角卻噙起淡淡諷刺。
顏如玉不看他,仍舊繼續寫著。
“他們好像有你的把柄。”筆尖一頓,她回頭看著顏諾,夜色裡燭火飄忽搖曳,在她眼瞳深處慢慢燃起亮光,像黑夜裡的幽火,亦或是剎那閃過的流星。
顏諾瞳孔悠然一縮,面色冷凝下來。
“你既然知曉我並不畏懼你的威脅,我也可以隨時殺了你。”
顏如玉勾唇,寫道:“可是你不會。”
“是嗎?”
話音未落身影一閃,顏諾已經來到她面前。
“你是一個人來的吧?就算我現在殺了你把你丟出去,也沒人知道是我做的。就算知道了,正如你所說,大不了我就是被懲罰一頓罷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顏如玉彷彿沒聽見他的威脅,一字一句的寫著。
“你的心上人被困在南陵,你能見死不救?”
顏諾眸色一沉,這件事他當然知道。
“我以為你應該會很開心。”
顏如玉搖頭,繼續寫。
“無論她在雲墨身邊也好,還是落入明月殤手裡也好,我都動不了她。倒不如讓她跟雲墨離開,最起碼折損了雲墨的實力,不是嗎?”寫到這裡她抬頭看了他一眼,低頭又寫。
“不用裝著漠不關心的模樣,我知道你心裡惦記著她。你從前向來不在意什麼家主之位,更不屑於攙和進朝堂的爭鬥。若我沒猜錯,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吧。”她嘴角噙起淡淡的諷刺,不知道是嘲笑亦或者感嘆。
“歷代顏家的男兒皆薄情,倒是難得出了你這麼個痴情種。”
顏諾不想繼續跟她廢話,“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覺得,你應該不希望她落入明月殤手中。”她低著頭,筆尖在宣紙上沙沙作響。“當然,我也相信雲墨有辦法離開,但必定會損傷過重。這一次可不比上次,沒有了密道,雲墨這次又沒帶多少人。想要安全從南陵離開,只怕會和明月殤兩敗俱傷。但如果你插手的話,就不一樣了。”
顏諾抿著唇,沉沉看著她,不說話。
顏如玉不理會他,仍舊有耐心的寫著。
“其實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放心不下她。”她嘆息一聲,眼神裡若有所思,諷刺意味似乎越發濃郁。“不得不說,你真夠大度的,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投入他人懷抱還能不妒不爭。”
顏諾手指緊握,目光更加陰沉。
顏如玉視若無睹,面上依舊雲淡風輕。
“既然決定放手,我想,你應該還是希望她好好的吧。”
顏諾眼神含著冷意,“你不是巴不得她死?”
筆尖一頓,顏如玉抿了抿唇,寫道:“我是想殺她,不過她這麼死了沒什麼意思。她現在是東越的太子妃,雲墨會護著她。反正這天下總歸是要亂的,若東越滅國了,他們兩人都活不了。你現在的目標是顏家,我們的目的並不衝突,不是嗎?而且你現在身上有傷,父親不會想到你會下山去幫她,我可以幫你隱瞞。”頓了頓,又繼續寫。“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