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顏諾被他一刺,臉色有些不大好看。隨即又看了他一眼,哼哼兩聲。
“小子,看不出來嘛,你還是個伶牙俐齒的。”他聲音一頓,已經聽到有馬蹄聲靠近。
“哎,師兄來了,這下你有麻煩了。”他拍拍明月笙的肩膀,足尖一點就離開了。
“顏諾,你…”明月笙大喊一聲,眼前身影一閃,明月殤已經落到了他面前,蹙眉蹲下來。
“十弟,你怎麼了?”
明月笙抬頭看他一眼,低垂著眼道:“皇兄,我辦事不利,他們已經逃走了。”
“先別說那麼多,你傷得不輕,我先給你療傷。”明月殤說著便坐在他身後給他運功療傷,而後蹙眉,將他肩頭的衣服拉下來,看到一個血紅的五指印。
“化骨綿掌?”他眼神微深,“是我師弟?”
明月笙抿唇,“他放走了雲墨,我的人全軍覆沒。現在他已經追過去了,應該是去幫他們的忙。”他咳嗽了聲,嘴角溢位淡淡血跡。“皇兄,你該清醒了。”
明月殤一震,慢慢看向他,眼神黑如墨。
“十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明月笙點頭,坦蕩的與他對視。“皇兄,你不可以再這麼下去了。”他說,“即便今天沒有顏諾,我也會放他們走的。”
明月殤眼神開始冷了下來,明月笙恍若未覺。
“所以我沒有攔他。你忘記上次戰爭議和的時候自己說過的話嗎?既然你對這天下勢在必得,如今又何必為了個女人如此斤斤計較?你知道的,即便你今天堵截了他們又如何?清兒之死原因為何,我們都心知肚明。這已經不是你們的私人恩怨,而是國與國的爭鬥威嚴。你今天若是扣住了雲墨的太子妃,明日就會受天下唾罵。父皇會對你失望,母后也會傷心,到時候你一無所有,你還拿什麼去爭?”他搖搖頭,“我已經收到訊息,沐輕寒聽說他們會從西秦過道,在半個月前就派軍隊接應。我都知道的事情,你如何不知?南陵好不容易和西秦休戰,你當真要此時再發動戰爭?”
明月殤沒說話,沒錯,他知道。早在雲墨和鳳君華趕來南陵的時候雲墨便已經通知了沐輕寒,而之所以半個月前才行動,不過就是怕打草驚蛇而已。他沒想困住雲墨,只想留下她而已。
“十弟。”半晌後明月殤才低低開口了,“以你的身手,不至於會傷得這麼重。”
明月笙也不隱瞞避諱,淡淡點頭。
“對,皇兄你說的沒錯,我是故意的。”他道:“你和顏諾師出同門,若你不救我,那麼就只有七色花才能醫治我的傷。七色花在鳳君華手上,她不會交出來。但若你要救我,就會耽擱時間,就不能在第一時間去攔截他們。若你不救我,我就會死,你就會少了一個幫手。”
明月殤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你在逼我。”
“是。”
明月笙坦然的望著他,“我是在逼你。母后不能讓你回頭,清兒的命無法讓你回頭,南陵皇室的責任無法讓你回頭,五哥的離去也無法讓你回頭。你若繼續對一個女人執迷不悟,這天下不要也罷。我是明家的子孫,生來便應維護南陵江山。若這天下沒了,身為明家子孫,活著也只不過為人魚肉凌辱罷了,倒不如現在就死去,也好過眼睜睜看著你顛覆了南陵江山。”
明月殤呼吸微滯,手指慢慢收緊,聲音忽然變得很輕。
“十弟,如今連你也覺得是我錯了嗎?”
“你不是錯。”明月笙沉吟著,“你只是謀求著本來就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從一開始就沒有了機會,你卻一直在自欺欺人。皇兄,是,我們所有人都在逼你,因為我們要讓你清醒。”他說到這裡聲音忽然低了下去,帶著三分刻骨的森冷之氣。
“我答應你在這裡攔截他們,其實是想趁機殺了她。到那個時候,你便清醒了。可惜她身邊有一個雲墨,可惜顏諾來了…”
“十弟。”
明月殤聲音高了幾分,帶著微微的怒意。
明月笙一頓,手指顫了顫,而後忽然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抓住明月殤的肩膀,向來冰冷的眼神里居然帶上了幾分祈求之色。“皇兄,你聽我一句勸,不要再錯下去了。或者…”
他咬牙,“如果你非得到她不可,那麼…那麼你就打敗雲墨,傾盡全力,打敗他。”
明月殤許久沒有說話,空氣裡蔓延著靜謐的因子,靜得呼吸都覺得有些窒息。直到明月笙再次咳出血來,明月殤才終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