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折射海面上,泛起春水波光,卻看不盡海底美妙風景。
即便如此,卻又那般引人沉淪。
再加上那一絲若有似無的慵懶,劃過眼角眉梢,更顯得妖魅邪氣十足,挺直的鼻樑下一線薄唇微微完美得恰到好處。
她再次為他隨意流露的風情所迷惑。
這個人生來就是禍害人的,光是這張臉就足夠顛倒眾生天怒人怨,偏偏還長著那樣一顆腦子,讓人不嫉妒都難啊。
“在想什麼?”
她臉上明顯的不憤和鬱悶沒逃過他的眼睛。
“我在想,你娘肯定長的很美。”
他說過他長得像他娘,他娘曾是天下第一花魁,定然是傾國傾城風華絕代。
雲墨沉默了一會兒。
其實他很少和她提起他娘,說得最多的一次,便是她還未恢復記憶的時候。
“嗯。”
察覺到他有些失神和漫不經心,鳳君華不由得抬頭看著他。
他出生就沒了母親,雖然孟皇后待他如親子,但到底不是親生,他內心深處大抵還是渴望母愛的。
比起他來,她其實幸福很多。
雖然親生父親不在身邊,可她養父卻對她視如珠寶。
“睡吧,天亮了再起。”
她嗯了聲,卻是再也沒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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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四月,北方的天氣卻依舊寒冷如冬,底下河流水波冉冉,清澈見底。
他負手而立,斗笠垂下至肩頭,將他的容顏徹底掩蓋。
身後落下一人,腳步輕盈如踏在空中,可見輕功十分高強。
他沒動,氣息卻冷了幾分。
三年了,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他始終都不肯多看她一眼。
雲依放在身側的手不由自主的緊握成拳。
“你不想知道我來做什麼嗎?”
明月軒依舊沒回頭,也不說一句話,彷彿她就是無關緊要的空氣。不,或者在他眼裡,她連空氣都不如。
胸中積鬱濃烈的不甘和憤怒,更多的是愛而不得的痛和怨。
“我來幫你。”
“不需要。”
他終於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漠,甚至帶上少有的譏嘲。
“一個可以輕易背叛自己父兄家國的人,憑什麼讓本殿相信你?”
雲依呼吸一滯,上前一步,急急道:“我背叛父兄家國都是因為你。”
他不說話,斗笠下薄唇冷冷的抿成一條直線,泛著譏誚的寒意。
沉默有時候更讓人心寒而心顫。
雲依控制不住的渾身發抖,眼睛裡冷漠散去,化成無數水波。
委屈,幽怨,痴戀,憤怒,恨意…
如洪水般化為淶水,即將墜落成河。
“在你眼裡,我就那麼不堪?”
他不語,忽然轉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她出手。
她大驚失色,連忙後退反擊。
“你…”
“皇兄沒有將你押解入京問罪,那就由本殿來處置你。”
面對他凌厲的攻勢,雲依毫無準備,連連後退。此時才想起來,她殺了明月澈,他和明月澈的關係一直很好。
如今…
心裡湧起哀慼和悔恨。
“你聽我說,那不是我願意的,是…”
“過程不重要,結果是你殺了八弟,這是事實,你還想推諉他人?”
雲依呼吸又是一滯,手上動作微微一頓,就那麼一瞬,他的掌風已經落在她肩頭上。
她悶哼一聲倒在了地上。
明月軒身形一閃來到她面前,隔著黑紗看著她。
她捂著肩頭,嘴角咳出點點鮮血來。感受到他的氣息,她抬起頭來,雖然看不見他的面容,但也能感受到那種入骨的冷意和寒意。
他在憤怒,十分憤怒,隱約還有微不可查的殺氣。
他想殺她。
這個事實讓雲依心裡湧起陣陣哀涼。
“你要殺我?”
明月軒不說話,抬手就劈了下來。
“還記得玉晶宮舊址地牢嗎?”
幽幽的聲音迴盪在耳邊,他猛然一震,斗笠下目光一縮,聲音陡然凌厲如刀。
“你知道什麼?”
雲依有些訝異的看著他,這是臨行前洛水兮告訴她的,說關鍵時刻或許可保住她的命。
如今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