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過頭來,“你在懷疑什麼?”
鳳君華垂下眼睫。想起那日爹說過的話,之前她為了救雲墨一再的用了往生之力,已經力竭氣虛斷然無可能再復生。明月軒用他的壽命為代價救了她,那麼到底要用多少壽命才能挽回她的命?
一命換命。
他會不會,已經死了?
這個想法很早就在腦海中閃現過,然而又被她無數次壓了下去。
不可能的,她直覺的認為那不可能。
明月軒,那個人,他怎麼可能會死?
更何況如果他真的死了,爹為了不讓她愧疚,定然是不會告訴她真相的。反正這個半路的爹挺神通廣大還會那些什麼窺測天機算命什麼的,到時候直接一句天機不可洩露不就完了?
所以明月軒不可能死。
可如果他沒死,到底去了哪兒呢?
這天地下還有什麼地方足夠讓所有人都無法找到呢?
“他若存心想躲,無人能找得到他。”
耳側想起雲墨平靜而漠然的聲音,隱約有幾分複雜。
她側過頭來,笑看著他。
“你也不能?”
他很坦然道:“不能。”
她忍不住笑了,“奇蹟啊,我還以為這世上沒什麼事是能夠難道你的呢,沒想到你也有無可奈何的事啊?”
他低頭看著她,“這天下我最無可奈何的也就只有你了。”
她很聰明的不說話了。
他又笑笑,“時間不早了,睡吧。”
“我睡不著。”她手指繞著他一縷髮絲,抬起頭看著他,“哎,你剛才還沒回答我,你到底去哪兒了?”
他眨眨眼,“我回來之前,你沒聽到什麼訊息麼?”
“這裡都是明月殤的人,我能打聽得到什麼訊息?再說了,不是有你麼,我費這個心思做什麼?”
他失笑,“你倒是憊懶。”頓了頓,他又道:“皇陵出事了。”
“你做的?”
“嗯。”
鳳君華瞪著他,“你剛剛去了皇陵?”
“沒有。”
她又瞪眼,他覺得這個樣子的她實在太可愛了。
“我的貼身影衛。”想了想又補充道:“跟我最久身形武功都幾乎和我差不多的隱衛。”
鳳君華終是忍不住問道:“你沒事讓暗衛去皇陵做什麼?據我所知,南陵的皇陵沒什麼特別的秘密才是。難不成因為葬了一個明月清?用得著你親自去檢查?不對啊,你今天不是已經檢查過了?”
雲墨微微笑著,目光卻有些清涼。
“明月清都死了,你說明月殤為何要將她的屍體給我們看?”
鳳君華又蹙了蹙眉,這個問題她也想過,可一直找不到原因。
“我不覺得他會那麼好心的把明月清的屍體送到我們面前給我們檢查,況且我覺得,說不定…”她忽然想起一個問題,“自古帝后入葬皇陵是白天,公主入葬皇陵的在南陵皇室以前也有過,那算是極大的榮耀了,而且得召集百官送行。明月清沒什麼功績,也當不得此殊榮。但至少也得請法師唸經超度以後第二天再入皇陵吧?這麼晚了抬去皇陵,這怎麼說也不合規矩啊。莫非…”她似想到了什麼,眼神漸漸變了。
“送葬的是不是明月殤親自去的?”
“不是。”
雲墨搖頭,“是明月澈。”
“明月澈?”
鳳君華眼神又晃了晃,自從去年那場婚變後,她幾乎都快忘記這個人了。
“我聽說自從小鶯走後,他挺傷情的,幾乎都不怎麼出門。今年年初開戰的時候,也沒見他出現。這次怎麼…”
“大約他是覺得,如果沒有那場婚禮,明月清就不會去刺殺你,也不會鬧出那麼多事兒,明月清也不會被送去東越,更不會死。所以這次,算是他這個做兄長的最後的送行吧。”
鳳君華有些瞠目結舌,不過仔細想來,好像也只有這樣才說得通。
“這熊孩子,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兒呢?這時候湊什麼熱鬧?這關他什麼事?還不都是他那個老子弄出來的事兒麼?”
雲墨似笑非笑道:“這好像是你妹妹鬧出來的。”
她掐了他一把,“沒小鶯這戰也得打,不過一個藉口而已。”
他低頭看了眼被她捏紅的肩,有些哭笑不得。
“以前是咬,現在又是掐,以後又有什麼花招?”
鳳君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