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華瞅著他,覺得這個人心眼兒太小了,得罪了他的人絕對沒好日子過。
“七天,為什麼要七天?七天後你們倆人的傷估計好了一半。怎麼,難道他還想再跟你打一架不成?”
“沒那個必要。”雲墨道:“與其兩敗俱傷,不如儲存體力以後再戰。明月殤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他最有利的。”
鳳君華聳聳肩,“你們兩人的事兒我不插手。”她伸了伸懶腰,有些睏倦道:“我累了,先睡一會兒,不要叫我啊。”
雲墨知道這段時間她天天照顧他,幾乎都沒睡一個好覺,不禁心中又憐又愧,躺在她身側將她攬入懷中。
“睡吧,我陪你一起。”
“嗯。”
鳳君華迷迷糊糊的應了聲,很快便睡了過去。
……
七天後,明月殤和雲墨在玉峰山會面,其實也就是談判。這裡地勢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恰好還有一座涼亭,不知道是用於就別重逢故人把酒言歡呢還是早預示著今日的談判。
這是自那次兩人交戰以後的第一次會面,明月殤先到,站在山峰上負手而立,目光遙望雲海飄渺。
“在下是不是來晚了?”
身後響起那人的聲音,依舊清雅冷淡,帶著獨屬於他的雍容華貴和自信從容。
明月殤轉過身來,面上幾分微笑。
“不晚,只是在下早到了一步而已。”他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雲墨步入不遠處的涼亭中,亭中石桌佇立,上面擺著酒水點心,身旁有美婢伺候著,看起來不像是談判,倒是像兩個就別多年重逢後的朋友一般。
明月殤首先舉杯,笑道:“這一杯,我敬雲太子。”
“明太子客氣。”雲墨從容應對,“不知這一杯酒有何說法?”
明月殤一頓,目光有些漂浮,想起去年七月初六姜太后壽辰那天。彼時伊人紅妝妖嬈,眉目如畫亦如火,纖纖素手執白玉杯,與對面白衣男子酒杯相撞。朱唇輕啟,遙訴重逢之喜。
彼時二人含笑以對,酒液入腹,卻是穿腸毒藥。
而那人身中劇毒面不改色,依舊面容柔軟眼神痴纏,彷彿訴說此生不換的愛戀。
她又素手舉杯,一言道盡此生相托,喜酒貢獻,卻不知那字字句句,化成的利劍,傷的是多少人的心?
時隔不到一年,往事原本如過眼雲煙,此時想起來卻如昨日之影象,在腦海中迴盪不休,彷彿依稀還在眼前。尤其是,那人從未對他展現過的笑容,嫣然如花。
而笑意的背後,是森冷的刀光劍影,斬斷那些彷彿嘲笑他的一切自作多情和痴心妄想。
他低著頭,面容微微蒼白。
其實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想,當初她敬玉無垠的最後一杯酒,大抵也是想敬給他敬給南陵所有皇族之人吧。
他們各自的立場各自的利益,都註定了彼此註定不死不休,黃泉生死,永不相見。
所以,這才是她當著眾人的面和玉無垠恩斷義絕的關鍵吧。
她是那般決絕而倔強的人,一旦認定就絕不反悔。
“你很幸運。”
他這樣說,眼神恍惚而微微遙遠,隱約又透著幾分冷淡亦或者不甘。
雲墨微笑,“在下亦覺得如是。”
明月殤嘴角微勾,清風掃在他面容上,他如月般的臉頰微微的白,眼神若零落的月光,斑斑而滌盪不休。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她為何要選擇你?”他轉過頭來,面色平靜而眼神冷漠。“畢竟她的選擇其實有很多,不是嗎?”
“明太子說得不錯。”雲墨依舊從容不迫,一語雙關道:“所以就如明太子方才所說,在下很幸運,也自然懂得有些東西得來不易,才更要惜福。上天眷顧,在下一定會牢牢抓住,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奪走的。”
明月殤還是在笑,眼神卻又冷了兩分。
“雲太子是在向在下炫耀還是在宣誓你的所有權?”
雲墨不氣,“或許都有,端看明太子如何想。不過我覺得,明太子是何想法,似乎於在下無關,更與拙荊無關。”
明月殤笑了一下,長長嘆息一聲。良久才道:“知不知道有時候我十分痛恨你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不過我也不得不承認,你有炫耀和得意的資本。我想,換做任何一個人大抵也會如此。”
他端著酒杯,看著杯中清冽,似乎還飄散著淺淺而清幽的香味,縈繞在鼻端,像一個久遠而迷幻的夢。那夢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