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瞥了她一眼,不涼不熱道:“我記性一向很好,不像某人。”
這個某人,很明顯是說她。
鳳君華不覺得自己哪裡錯了,不過被他用這種不陰不陽的口氣指責,她卻莫名的心虛。
“我這不是在打仗麼?每天事情那麼多…”
“我也在打仗。”某人毫不客氣的打斷她,語氣更加理所當然而微微不滿,彷彿她忘記他們分開的具體時間是多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鳳君華不覺得自己犯了什麼大錯,可偏偏在他面前就是無法理直氣壯的反駁他。她覺得自己和他在一起以後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在他面前總是勢弱的一方。
罷了,看在他現在受傷需要安慰的份兒上,她就不和他計較了。
“好吧,我錯了,你先讓我看看你的傷行不行?完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好不好?”
雲墨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大半年不見,倒是變乖順了不少。
他眸光劃過幾分笑意,口上去道:“不行。”
鳳君華又瞪著他,他卻漫不經心道:“我來之前已經包紮過傷口了,你粗手粗腳的萬一又給我掙裂了怎麼辦?”
鳳君華氣結,又見他眉宇間微微蒼白且含著疲倦之色,心中又是一疼,軟聲道:“我用鳳凰真經給你癒合傷口…”
話一出口,他眼睛立即眯了起來,面色十分難看。
“你不說這事兒我倒是差點忘了。”他漫不經心又不溫不火道:“我聽說你最近長本事了,先是製造白恆山山崩,然後凍結平湖,還和凰靜睿大戰了幾百個回合。”
越說他語氣越涼,像這一夜的月光,明明很美,卻透骨陰森的涼,隱約含著看不見的怒氣和晦澀。
鳳君華越聽越心虛,就知道他會拿這個說事兒。原本想著他們這次好不容易見面,且他現在還有傷在身,她先主動討好躲過這一劫再說。沒想到卻是自己口無遮攔率先引得他找藉口秋後算賬起來。
她在心中大呼悲劇,臉色也苦了下來。
“我…”
雲墨根本不聽她解釋,慢悠悠又道:“哦對了,聽說你還隻身犯險入了木陣圖。”
鳳君華很想說她不是故意進那木陣圖的,那個時候她還在打坐恢復元氣。可一張口對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她立即歇菜了,想說的話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還說什麼?說這些不等於承認他剛才指責的那些‘累累罪行’麼?
雖然她沒覺得自己有罪。不過在他眼裡,就成了自己不自量力自討苦吃最後還要他擔心,實在是罪不可赦。
鳳君華悶悶的想,女人遇上一個這麼在乎自己的男人是好事兒,但在乎過頭了,是不是就有點…
“你在想什麼?”他忽然開口,聲音近在耳側,語氣也微微有些異樣,那股子寒涼之氣卻越發嚴重。
她嚇了一跳,冷不防對上他的眸子,便覺得心裡所有想法似乎都已被他看透,眼睫垂下,抿了抿唇,主動貼上去,道:“你在我身邊,除了你,我還能想誰?”
知道他的脾氣,這個時候還是說軟話比較好,最起碼他不會再生氣,最好忘記那一茬兒。
雲墨一眼看過去便知道她心裡的想法。
想用美人計來誤導誘惑他?
他揚眉,雖然在她面前他確實沒什麼自制力,不過這麼明顯的小心思他看不出來?
大半年不見,他發現這個女人智商似乎降低了。要麼就是她自以為是,低估了他的智商。
某人想起這個,臉色更加不好,頗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白玉般的手指抬起她精緻的下巴,他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別以為這樣就能夠矇混過關。”
鳳君華立即哭喪個臉,無奈道:“我的殿下,你現在身上還有傷哎,咱能不能先別管這些?能不能…”
“不能。”
沒等她說完,他立即打斷了她。語氣清淡,卻透著一股子不容置喙的堅決。
鳳君華呼吸一滯。
他又去把玩她的頭髮,曼聲道:“一碼歸一碼,夫人你向來聰明精打細算。咱這筆賬得仔細算個明白才行,否則為夫我只怕日夜不能寐,還是得連累夫人照顧,這麼拖下去你我心裡都不痛快,何不就此解決?夫人,你說為夫我說得對嗎?”
對你個頭!
鳳君華咬牙,卻又不敢真的對他發火。
他帶著一身的傷長途跋涉…
等等,他是怎麼一下子從鬼域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