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君華點頭,離恨宮蟄伏了十多年,也是該一鳴驚人響徹大陸的時候了。
顏家有顏家軍,她又如何沒有?
連雲墨都不知道,當初她訓練那批軍隊並不是為了對付南陵,而是玉佛山顏家。毀了顏家,南陵可謂就斷了一根臂膀。
“下午你和瑤羅帶兩百個人去平湖設下埋伏,靜候凰靜睿。”
雲裔猝然抬頭,“你要伏擊凰靜睿?”
鳳君華笑得高深莫測,“他們人多勢眾,兩百個高手頂多讓他有一定的損失,殺不了他,不過倒是可以試探試探他的實力。另外…”
後面的話她沒說,眼神卻越發幽深難測。
而此時,剛跨過最後一個峽嶺的凰靜睿正帶著大隊人馬不急不緩的往玉倫關而來。
……
烏戈峽五里外,一隊人馬也在緩緩向前行走,中間一輛不算十分華麗的轎子內偶爾傳來女子的輕咳聲。
“還沒好麼?”
男子一如既往冰冷的聲音淡漠了幾分音色,依舊聽不出有多少關心的成分,彷彿只是公式化的問候而已。
凰靜貞懶散的靠在薑黃色錦鯉錦鍛的大迎枕上,面色倒是沒有多虛弱,只是還有些精神不濟。聞言瞥了眼對面面色冷淡兀自下棋的明月笙,無奈的嘆了一聲。
“你說你長得這般芝蘭玉樹的模樣,怎麼就是一個冰塊兒呢?捂都捂不熱。”
明月笙頭也不抬,又落下一子,不理她。
凰靜貞盯著他好半天,盯得他都有些不自在了,抬頭微微皺眉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凰靜貞笑了,笑得眉眼彎彎春風滿面。
“哎,你還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的話麼?我說過,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在我面前再也無法說出‘本王’兩個字,總有一天,我也會讓你摒除我們之間的身份,我要讓你記住,我不但是金凰的公主,你因政治聯姻不得不娶的未婚妻。我還是凰靜貞,你這一生都不能摒棄在生命之外的女人。我會讓你,永遠把我放在心底。哪怕天崩地裂江山傾覆,哪怕海枯石爛,你也擺脫不了的女人。”
明月笙面色依舊沒什麼變化,與指尖棋子近乎同色的手指卻幾不可見的動了動,眸光也似剎那流星劃過,眼底點點漣漪,翻騰不休。不過剎那又恢復了平靜,落下一子。
“你很自負。”
凰靜貞笑容可掬,神色坦然。
“錯,我是自信。”
明月笙重新垂下眼簾看著棋盤上縱橫交錯的棋子,不說話。
忽然一隻潔白的手伸過來,直接搶過他緊緊捏在指尖久久沒有落下的棋子,啪的一聲落下。
他面色鮮見的動了動,抬頭對上她笑顏如花的臉,神色有些不大好看。凰靜貞視若無睹,“一個人下棋多無聊啊,我陪你。”
明月笙皺著的眉頭慢慢平復,依舊面無表情,準備將她剛才落下的那顆棋子撿起來,卻忽然目光一凝,隨即抬頭看著她,眼神有些微的複雜。驚訝,不可置信,久違多年的微微欣喜又帶著莫名的悵惘和失望。
凰靜貞也被他這一刻的眼神弄得有些怔住,自她與明月笙相識以來,這個人就是個冷冰冰不解風情的男人,很少見到他神情有什麼波動,無論是怒也好喜也罷。然而他剛才看她的眼神,複雜得讓她心緒跟著翻滾洶湧如浪潮。
“你怎麼了?”
不過剎那,明月笙又恢復了冷靜,沒再動那顆棋子,而是思索一番,又落下一子,然後坐著不動。
凰靜貞揚眉,忽而笑了。
他這是預設她陪他下棋?
明明渴望有人關愛,偏偏要對任何人都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真是個彆扭的孩子啊。
她也不戳穿,纖指捏著一顆黑色的棋子,正準備落下,忽然聽到他冷淡卻又似帶了幾分別樣情緒的聲音響起。
“你若能破了這棋局,我便應你所求。”
凰靜貞一怔,震驚得差點就將手中的棋子給扔掉。
“你說什麼?”
明月笙卻表現得很是淡然,“該你了。”
凰靜貞還陷在他剛才那句話當中回不過神來,“你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明月笙沒抬頭,語氣依舊冷淡。
“公主聰明機智見識廣博,不會連最基本的字面意思都不懂吧?”
這人,前一秒看著還比較溫和,不過片刻的功夫,又恢復了毒舌本性。
她有些磨牙,狠狠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