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那天冬至之所以忘記了賬單的事情,就是因為冬至的心思全都撲到了羅二郎身上。歡愉過後,只記得要遮掩痕跡,哪裡還想的到賬單的事情。
自己的陪房丫頭,揹著自己同相公好上。這對任何一個女人來說,都是一種恥辱,極為難堪的事情。小張氏當即命人將冬至捆了,綁在條凳上,讓婆子往死裡打,打死為止。而且還讓婆子用臭襪子堵住冬至的嘴,免得聽到死丫頭的聲音。
二十板子打下去,冬至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小張氏命人將冬至丟到柴房去,只准給水喝,不準請醫延藥。小張氏就是想要冬至活生生的煎熬而死。下人們也都明白,冬至這個情況沒有大夫沒有傷藥,最多隻能熬兩天。兩天後,就是暴病而亡的下場。
雖然有人覺著冬至可憐,罪不至死,可是沒人願意冒著觸怒小張氏的風險站出來替冬至求情。當然,更多的人則是幸災樂禍,誰讓冬至勾引二少爺,被打死也是活該。人心就是如此的冷漠殘忍。
冬至被丟到柴房自生自滅,果然沒人來看望她,更沒有人為她請醫延藥。
羅二郎到了傍晚的時候才回來,從姨娘口中得知了冬至的事情。羅二郎微微蹙眉,小張氏也忒殘暴了一些,對待自己的陪嫁丫頭也能下此狠手,這個女人果然是個毒婦。心頭雖然這麼想,可是羅二郎卻沒有要救下冬至的心思。聽過此事後,轉眼就丟到了腦後,自始至終都沒有過問一句。
弄得偷偷告狀的姨娘失望不已,還以為羅二郎會替冬至出頭,找小張氏鬧一場,結果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姨娘感覺自己真是枉做了小人。又渾身哆嗦了一下,深覺羅二郎性子太過涼薄。那冬至好歹也伺候過他,怎麼能夠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羅二郎沒有過問冬至的事情,小張氏一邊覺著高興,一邊又有些不滿。羅二郎對待冬至如此冷漠,是不是意味著羅二郎身邊有很多這樣偷偷摸摸的丫頭。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小張氏再也高興不起來,也沒法淡定。
派人去請羅二郎過來說話,結果羅二郎不肯來,還說已經在姨娘那處歇息了。小張氏怒火中燒,差一點就衝動的衝到姨娘院子裡,找羅二郎問清楚。
小張氏疲憊的坐在椅子上,明明年紀不大,可是她的眼神早已多了滄桑和時間的痕跡。小張氏有時候也會懷疑,當初執意嫁給羅二郎真的是一件對的事情嗎?如果嫁給了別的男人,會不會一切都會不同,還是說同現在沒什麼兩樣,依舊是小妾姨娘,男人喜新厭舊。
小張氏自嘲一笑,既然都已經知道了男人的性子,為何還要一個勁的追著不放,惹人討厭?就不能大大方方的讓他去胡混,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嗎?小張氏搖頭,她做不到。只因為她心中還有羅二郎,她對羅二郎的感情太深厚,歲月的磋磨還沒有徹底抹掉她的情感。小張氏捂住臉,她都不知道該感到慶幸還是該感到失望。
無論如何,日子總要過下去。就算是熬,她也要將這輩子過完。等她有一天做了婆婆,做了老夫人,那時候誰還敢給她氣受。想到未來可以作威作福,小張氏又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沈靜秋同羅隱忙著製作解藥,宮裡面卻極不太平。西北戰事不順,讓光啟帝氣的吃不下飯。太極殿失火一事,一直沒能查出有用的訊息,這更讓光啟帝咽不下最後那口氣。寧家動作頻頻,顯然是要替二王爺再搏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光啟帝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修改原先的計劃。重用謝家還有羅家來轄制寧家,以防寧家趁著西北戰事做大。
光啟帝先是將國公爺召進宮裡,同國公爺促膝長談,格外的誠懇,將國公爺感動得都老淚縱橫,一口接著一口的說,要替朝廷替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光啟帝滿意的點點頭,心道還是老國公爺夠識趣,也知道進退。光啟帝關心的問起羅隱的傷腿,又提起早前國公爺說過的讓羅隱承襲爵位的事情。國公爺順杆子上爬,跪在地上,懇求光啟帝能夠下旨讓羅隱繼承爵位。他人老了,精力不足,做不了多少事情。還是將重擔交給年輕人吧。
光啟帝由始至終都沒有考慮過,要讓羅隱來繼承國公府的爵位。可是如今形勢不由人,瞧這樣子,他要是不答應下旨的話,羅家就會同他死磕到底。說不定會暗中給寧家提供幫助,讓局勢越來越亂。還有淮王那裡,那封他當年親自寫給老淮王的書信,那是絕對不能曝光的秘密。
光啟帝很疲憊,很不甘心。未免西北局勢糜爛,他不得不忍耐這一切,最終還要妥協。做皇帝做到這個份上,也是格外的心酸失敗。
光啟帝朝國公爺揮揮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