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恢復了一個王爺的從容冷靜。立刻就組織劫後餘生的眾人開始搜尋三皇子。
可是談何容易。戰士們沒有趁手的工具,只能用武器甚至雙手去挖掘,花費了好半天時間才清理出來一點地方。
這個時候,基本已經沒有山石滾落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庾璟年越來越是焦急。在場所有人都知道,三皇子百分之九十九是死定了,其實庾璟年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可是他無論如何不肯相信這一點,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希望,也要盡百分之百的努力把人救出來。
庾璟年像是一個監工似的,提著戰刀在現場走來走去,他對手下計程車兵一向優容,這一次卻顯得有些氣急敗壞,不斷地逼著士兵們加快進度,甚至沒有時間和沈沅鈺說句話。時不時還要親自上陣,幫著士兵們搬開石頭。
沈沅鈺看在眼裡暗暗著急。
這麼著過了一天,倒是從石堆下頭挖出幾個人來,可是沒有一個生還的,庾璟年眼中的絕望之色越來越濃。眾人全都筋疲力竭,庾璟年雙眼之中佈滿血絲,整個人都處在暴躁的邊緣,一天一夜都沒有合過一次眼,連沈沅鈺勸他休息一下,他都不肯聽。
庾璟年心裡什麼軍國大事都裝不住了,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無論如何要把三皇子救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否則這一輩子他都會良心上過意不去。
好在大晉軍中還有一個謝純。他在谷口治療傷勢,躲過一劫,很快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叫人迅速將慕容圭死掉的訊息傳了出去,在他的有意安排下,這個震驚世界的訊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大江南北。北燕軍隊本來就厭戰情緒十分嚴重,聽到本國的皇帝死在了蝴蝶谷,登時開始騷亂了起來。
在荊州的軍隊以八柱國家族為核心,開始分裂成幾個不同的集團,荊州的形勢一下紛亂複雜起來,刺史陶鏗頓時感到左支右絀,一連發了幾道加急的文書,請求庾璟年立即返回荊州主持大局,文書落在程先生的手裡,他拿去給庾璟年看,庾璟年卻是半個字也看不進去。當然不會應陶鏗的請求返回荊州了。
荊州的軍隊進可攻退可守,而且眾人想到庾璟年的約定,不論誰率先回到長安,庾璟年都會讓蕭十三拱手將長安相送。如今慕容氏死亡殆盡,誰先回去誰就有可能是下一任北燕的皇帝,這麼大的誘餌擺在那裡,八柱國家族的宗主全都蠢蠢欲動。
之所以一直不敢行動,是害怕慕容圭已死的訊息是假的,到時候慕容圭返回大營,他們可就要接受皇帝陛下的雷霆怒火了。
眾人一面拉幫結派整頓軍備,一面派人四處打聽慕容圭死亡的訊息是真是假,忙得不亦樂乎。
荊州這邊人人心懷鬼胎,建康城下宇文周卻進退兩難,十分尷尬。荊州的北燕部隊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可是他不行,一旦荊州的軍隊撤走了,他就要變成一支孤軍,那時候他的五萬大軍一定會被大晉吃掉。
宇文周權衡再三,一咬牙乾脆對建康發起了死亡式的衝鋒,不如趁著有口氣最後博一把,要是能打下建康還有最後一線希望。
建康城立刻陷入到極大的危機中。因為謝純帶走了兩千私兵,三皇子又帶走了一半的千牛衛,而且三皇子人不在,建康缺少一個抓總排程的人,沒有人能夠擔當三皇子從前的重任,軍隊調動協調都十分不靈便。
要不是沈茂拼命牽制住了宇文周的一部分主力,建康恐怕就要陷落了。
皇帝立刻發出金牌令箭,命令庾璟年迅速返回建康主持大局。
荊州需要庾璟年,建康更需要。
庾璟年接到金牌令箭,卻不肯遵從皇帝的命令,他只對傳旨的太監說了一句:“三哥還在這裡,找不到三哥,我庾璟年一步也不會離開這裡。”
傳旨太監將這句話傳給皇帝,皇帝差點兒沒氣死。現在他所有的兒子之中,除了一個圈禁的大皇子,就剩下庾璟年一個碩果僅存的了。他就是再生氣,也不可能把庾璟年怎麼樣。只有接二連三地發出聖旨。
皇帝鐵了心了,金牌令箭每隔一個時辰就發出一道,一連發了十幾道,最後連張士德都被皇帝派來了。
張士德跪在庾璟年的面前苦苦哀求,把建康的危機程度誇大了一百倍,庾璟年卻仍是置之不理。
謝純再也看不下去了。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前來,照著庾璟年的面門就給了他一拳,“你這個不敢面對現實的懦夫!我謝季平今天就是要打醒你!”
庾璟年本來就已經到了暴走的邊緣,謝純這一拳打得他勃然大怒,庾璟年毫不客氣地還了他一拳,暴怒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