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這是被下了**藥了?!
朱謹深催她:“不要發愣; 跟我出去帶個路; 你有個姐姐是不是嫁到楊土司家裡去了?再去問他借些。”
沐元瑜“哦,哦”應著站起身來,人其實仍沒怎麼反應過來,只下意識問道:“還去問二姐姐家借什麼?東蠻牛國內若真實力空虛,兩萬都算多了——”
那等小國; 沒多少阻力的情況下; 將它打個對穿都能辦到了。
朱謹深匆匆往外走:“不管多不多; 都給你帶走。但要防著東蠻牛學過兵法; 知道圍魏救趙的道理,倘若它知道國境被襲之後,不撤兵回救而直奔雲南而來,此刻府城同東蠻牛一般; 也沒有多少兵力留守——”
沐元瑜悚然道:“不錯!”
府裡不是全然無兵,還有些衙兵之類,但戰鬥力就很一般了,日常也就維持個府城秩序,上陣殺敵那是絕拼不過正規軍的。
“所以要再去問楊土司家借些來守城,萬一這情形發生,至少撐到你揮兵回來。”
沐元瑜忙應著:“好!”
滇寧王妃傻眼地追在後面,幾番想插話,硬是沒找著話縫,她且也有些暈——朱謹深先前不是很堅決地不許沐元瑜帶兵出征的嗎?為此還冷戰了,怎麼打沐元瑜找他談過之後,沒幾天就改主意了,還一下改得這麼徹底,她覺得自己先前的想法完全錯了,他這不是好哄,根本是非常好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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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找楊土司的路上,沐元瑜方騰出空來問到了究竟。
兩旁有護衛,朱謹深回應得很隱晦,但以沐元瑜和他的默契,很快領悟到了刀大舅為何一下大方起來。
那一番話,其實她也可以同刀大舅說,哪怕全然從刀家的利益來說,刀大舅也不可能在知道秘密後賣了她。但在她最深處的潛意識裡,始終對滇寧王的封號有所留戀,說不定,皇帝覺得讓她一個有致命把柄的假貨接任也不錯呢——
所以她沒想起來要去嚇唬刀大舅,但朱謹深這麼幹了,她也只好認了,事有輕重緩急,眼下顯然是借到兵最重要。
至於將來,再說罷。橫豎她要真能為王,刀大舅總不可能反對。
說到刀大表哥時,朱謹深就很直接了,道:“我原沒想起這一出。你舅舅罵他蠢,我不好乾看著,幫著緩頰誇了兩句,你舅舅就又高興起來,說你大表哥心眼上是缺些,帶兵打仗還是很勇猛的,我聽了,方動了此念。”
就是說,刀大舅是親手把兒子坑了出去。
沐元瑜憋不住在馬上直笑:“舅舅肯定很後悔。”她同時意識到,“殿下根本沒想要舅舅吧?只是故意詐唬他。”
朱謹深道:“時間太緊了,若還有空閒,我與他多聊兩天,未嘗不能打動他。”
只是不好再耽擱下去,只能湊合拿一個刀表哥湊數了。
刀大舅可不會想再跟他聊。
沐元瑜模擬了一下刀大舅的心情,就笑得有點停不下來,又同情了他片刻。不過很快拋去腦後,策馬湊近朱謹深,小聲道:“我同大表哥一起去,殿下放心呀?”
“有什麼不放心的。”朱謹深目不斜視,一本正經地道,“貴表哥淳樸天然,聽說將要領兵出征,十分踴躍,如此心向朝廷的棟樑之才,很該重用。”
好嘛,這位殿下看來是在跟刀表哥的來往中獲得了足夠的安全感,以至於親爹都嫌“蠢”,到他嘴裡成淳樸天然了,她大表哥肯定也是被忽悠得不要不要的,不然不會有個“十分踴躍”。
沐元瑜一路想著一路笑,她不是開心朱謹深幫助她出頭,在他行為的表象之下,是對她內在思想的妥協認同,這比送她兩件禮物哄她兩句好聽話可貴多了。
朱謹深時不時瞥她兩眼,每回都見到她彎得月牙一般的眼睛。
就開心成這樣。
那麼好像——他的讓步也不是不值得。
趕在天黑前,兩人到了隴川。
跟楊土司的談判相對來得簡單一點,雖然他們來得突然,但朱謹深只把刀大舅已經同意出借兩萬兵馬並且他的長子還親自領兵的訊息一透露,楊土司就不得不掂量一二了。
撇開朝廷不論,只從滇寧王府說,一般的親家,不過是個輩分不同,刀家出了這麼大本錢,他要託詞不給,等滇寧王回來,把兩個姻親一比,他拿什麼話去糊弄滇寧王?
同在南疆這片土地上,他不可能沒事求著滇寧王,這往後不好開口啊。
咬個牙,多少也得出點。
兩方從五千往上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