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他冒險放走她,起碼不是做了個賠本買賣。
滇寧王沉默片刻,說不出什麼反對的意見來,這一團亂麻裡,當務之急確實是抓捕餘孽。
他就道:“搜捕餘孽的隊伍一直沒有停下來,還有追查柳氏那賤人的,以及褚懷波的——”
“等一等,”沐元瑜十分驚訝,有點無禮地打斷了滇寧王的話,“父王,此事與褚先生有什麼關係?”
褚懷波就是教導她書文的先生,很會教導人,她當年上京時,一度還想把他弄去給沐元茂來著。
滇寧王又沉默了一下——他實在覺得沒面子,當著女兒的面都有點說不出口,過一會才道:“他也失蹤了,跟柳氏是前後腳,我看這兩個人是脫不了關係!”
說著,他蒼老的面孔有點憤怒地扭曲起來。
莫怪他想不通,要說來歷,柳夫人和褚先生都是他裡裡外外查了個底掉的,該再可靠不過,結果他身邊的柳夫人靠不住,放在女兒身邊的教書先生也不是個好東西,他以為水洩不通的滇寧王府,硬生生叫人鑽了兩個空子,能不生氣嘛。
沐元瑜:“……”
她都不大想得通,褚先生也是餘孽的人?
她跟柳夫人的接觸不多,無非晨昏定省時要去清婉院,有時捎帶著見一見,但跟褚先生從前是每日都要相處的,褚先生的學問一點也不打折扣,比皇子學堂裡那些講官都不差,這樣的人,居然也是餘孽培養出來的釘子?
“父王,您這樣說,有任何證據嗎?”
“還要什麼證據?”滇寧王的疑心病此時正是最頂峰,看好人都能看出兩個黑點,何況是褚先生這種無故失蹤的,“他這個時候沒了影子,就是最好的證據!”
“瑜兒,你先去歇一歇,我這裡有一些各路人馬查探的資料,你搬去暫且看著,過幾日看好了,正好也把身份換回來,只說你本人也回來了。別聽你母妃胡鬧,這時候豈是你做女兒的時候。”
在正事上,沐元瑜的意見跟滇寧王還是一致的,點頭道:“是。但‘妹妹’被找回來的訊息瞞不住府裡的人,倘若我剛回來就不見了,孟夫人等難免要問起來,父王以為我當如何說好呢?”
滇寧王冷道:“沒有什麼孟夫人,都已送到莊子上了。我如今沒有精力去一個個查她們,待餘孽事了,若她們沒有嫌疑,再接回來罷。那莊子上樣樣俱全,也委屈不了她們。”
沐元瑜一愣之後也就懂了,滇寧王這是因柳夫人而疑上身邊所有的女人了,連生育過的孟夫人等都不例外,從他的立場講,這麼做不算錯,也符合他的為人。
而對她來說,也是省了不少事,她是不需要給任何人交待了,就點頭應道:“是。”
她要出去,滇寧王叫住了她,格外多說了一句:“父王如今這個模樣,你見到了,這許多事情,多要依靠你了。你接手那些人馬後,別的還在其次,最要緊的第一樁是查柳氏賤人跟——跟她帶走的孩子,查到了——”
他依在床頭,用力閉了下眼,下一句話卻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
沐元瑜有耐心地等著。
窗外細雪無聲,室內溫暖如春,滇寧王的臉色掙扎出了一層薄薄的潮紅,終於道:“格殺,勿論。”
沐元瑜微微揚了眉。
滇寧王睜開了眼,但沒有看她,只是望著前方,眼神其實沒有焦距,自語著道,“沐氏的大好基業,倘若一定留不住,寧歸於朝廷,不能送與餘孽。我這麼做,總算不是全然的對不住泉下祖先了……”
他的聲音飄忽著,好像是說給沐元瑜聽,又好像是在說服自己。
沐元瑜肅了臉色,躬身道:“是。孩兒明白。”
☆、第148章
沐元瑜沒怎麼歇息; 隔日一早就開始抱著滇寧王處取來的資料看起來。
滇寧王病倒,後院女人一掃而空,滇寧王妃的日子是前所未有地舒心起來; 見到沐元瑜一刻不閒,她很是心疼:“瑜兒,何必這樣著急; 我看這些賊子翻不出多大浪來,你多歇兩日,不怕什麼。這都是你父王惹出來的亂子; 等過一陣子他病好了,叫他自己收拾去也罷了。”
沐元瑜笑道:“拖下去會更加麻煩。我看那邊佈局如此深遠,恐怕所圖不小。”
外面的事滇寧王妃是不大懂的; 她只把持著王府內的一塊,見此只能道:“好罷,你自己當心著身子; 不要太操勞了。”
甚是遺憾地轉身去了; 暫時打消了叫繡娘來做上無數華服的念頭,只是讓廚房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