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嗎?”
“是啊。”宋總憲很坦然地笑道:“二殿下會用,自然知道該怎麼用,不會用,就要被絆了腳。不試一試,怎麼知道二殿下是哪一種呢?”
丁御史恍然大悟:“哦——”
“本官來考考你,你觀今日二殿下所為,有何心得?”
丁御史想了想,道:“好像二殿下沒有刻意做什麼,都是華御史自己在出頭。現在總憲問我,我一時還說不出來,事情自然就這樣發展下來了。”
“因勢利導,借力打力。”宋總憲替他總結了八個字。
“對,對。”丁御史連連點頭。
“這件事,二殿下做的是可圈可點了,既抓了貢生,拿住了最要緊的功勞,就不再處處爭先,以他當年元宵會上的文采,寫篇結案陳詞很難嗎?他不寫,交給了你,就是把餘下的功勞都分潤了底下人,這才是好上官的做法。你當好好寫,可別露了怯。”
丁御史又是點頭:“是,下官明白。”
宋總憲一通分析完,甩了袖子道:“行了,本官回家去了。”
丁御史想起來,追著問了一句:“對了,總憲,提到的沈國舅那邊要怎麼說?”
“如實奏報就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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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近黃昏,彩霞紅了半邊天。
朱謹深離開都察院後,沒有回去十王府,而是站在了沐家老宅的門前。
聞訊出來迎接的沐元瑜很驚訝:“殿下怎麼來了?”
他奉旨查案,這幾日應當都很忙,她以為會見不到。
“許你總到我那裡蹭飯,我來一次使不得?”
“使得使得。”沐元瑜彎了眼,“殿下請進。”
引著他進去。
朱謹深這是第二次來,上回來時有急事太匆忙,基本沒有留心什麼,這回方順便打量了一下。
沐元瑜在這裡住了近三年,老宅各處已打理得井井有條,是個有主家在的榮盛模樣了。
進到春深院裡,輪到安排來上茶的丫頭一眼接一眼地打量他。
當然鳴琴和觀棋懂規矩,目光是很收斂的,但以朱謹深的敏銳程度,仍是覺出來了一點不對。
不請自來地上門做客,他還是與了沐元瑜面子,沒有訓人,也沒有直問出來,只是以目疑問地示意與她。
沐元瑜把兩個丫頭揮退,摸了摸鼻子道:“咳,殿下,她們知道了。”
朱謹深以為是先前她暴露的事,便道:“那也不值得這樣看我罷,有什麼好看的。怕我賣了你?”
沐元瑜知道他誤會了,眼神飄了一下:“那個,早就知道了。是昨晚的事。”
朱謹深:“……”
他罕有地說不出話,他當然不把丫頭放在眼裡,但沒來由地仍有一種淡淡的心虛感。
沐元瑜倒不覺得有什麼,她訴苦:“唉,我沒想說的,但我回來一說話,她們就聽出來了。我尋了理由,說在宮裡生地方睡了一夜上火,她們又不信我的。”
這種細微的不對處瞞外人容易,瞞身邊人難,丫頭們把她堵在炕上一通追問,她就只好招了。
“上火——”朱謹深無語道,“你的丫頭們除非是傻,才會信你。”
自家姑娘跟外男混了一晚上,回家唇胭舌破,給這麼個理由,怎麼說得過去。
“殿下現在會說,早上的時候,怎麼不先替我想個理由敷衍過去。”
“敷衍什麼?”朱謹深反問,“我看如今正好。”向她伸出修長的手掌來,“過來。”
他原先是真沒有打算做什麼,只是單純地想繞來看看她,但既然私鹽已經變成了官鹽,倒不需顧慮那許多了。
沐元瑜掙扎片刻——或許連片刻也沒有,就聽話起身跟他坐一邊去了。
中間放著炕桌,兩個人都擠在了一邊坐,自然就挨在了一起,沐元瑜被他拉了手,有點沒話找話地道:“殿下,你那邊的案子審完了呀?”
“嗯。”朱謹深低頭捏她的手指玩,隨口應著。
“這麼快?”
“嗯。”朱謹深從食指捏到中指。
“那,你不要寫結案陳詞嗎?怎麼還有空過來?”
“我不想寫,有人寫。”
“為什麼不想寫啊?殿下寫這個不是手到擒來。”
“什麼都我做了,要他們做什麼用?”朱謹深終於抬眼看她,“再說,我沒空。”
嗯,沒空寫結案陳詞,有空提前晃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