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晴嵐回頭,看著自家小八叔的臉,眨了眨眼睛,這一次,她是真的有些想哭,“馬上就好。”
“我不管你賣身葬父是不是真的,也不管那具屍體是不是假裝的,我告訴你,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能平平安安地活著,晦氣的事情做多了,會觸黴頭的。”
說完這些,從袖子裡拿出五兩銀子,放到對方面前,“我今日心情不好,你賣身葬父若是真的,這算是我的歉意,若是假的,也算是我的敬意。”
說完剛剛那一通,她心裡的煩躁已經去了一大部分。
想到自個兒身為炮灰的憋屈,哪怕這位姑娘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她也願意去幫忙,因為,她現在真的很想遇上個貴人,也能幫他們一把。
至於別人怎麼想她前後不一的態度,她完全不在意。
然後,轉身牽著王英越的手,走進了旁邊的客棧。
白衣姑娘神情莫名地看著面前的五兩銀子,回頭,看見蕭久平,打了個哆嗦,她認識這個人,有名的紈絝,整個京城敢惹他的人沒有幾個,並且下場都很慘。
“帶著你親爹,滾。”蕭久平開口說道。
“蕭公子,那這個?”白衣姑娘小心翼翼地指著地上的五兩銀子,詢問對方。
“拿走吧。”
蕭久平多少有些明白王晴嵐那敬意二字的意思,再次坐到苗鈺的對面,心情還算不錯,“蕭公子,如何?”
“還可以,”想到胖兄弟三個字,“黑子,我真的很胖嗎?”
“和主子比起來,你實在是太胖了,不過,能胖是福。”黑子多希望自家主子有蕭久平那樣的胃口。
“那倒也是,”蕭久平看著瘦得跟竹竿似的老大,心裡有些疑問,“老大,這應該還稱不上你口中的有趣吧。”他覺得還可以,可能當他老大,能用普通人的眼光來衡量嗎?
“小老鼠。”
苗鈺提示道。
蕭久平的智商一直是跟不上苗鈺的,黑子好心地提示,“小老鼠也算是老鼠,見不得光的。”
蕭久平有些詫異。
“告訴你一個秘密,他們是屬於曹家那一夥在逃的犯人。”
這一次,蕭久平微微有些震驚了,“那他們跑到京城來,不會是?”
“就是你想的那樣。”黑子點頭。
“可他們還只是兩個孩子而已,在做夢吧。”
“若是真的成功了呢?”黑子反問,能被他主子關注的,怎麼可能會是常人,“要不要賭?”
“不賭。”蕭久平果斷地不上當,成功的話肯定是很有趣的事情,就算是不成功,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他又不傻,為什麼要賭。
“三侄女,手攤開,我給你洗洗,上藥。”客棧的房間內,王英越準備好水和藥,才向著沉默的王晴嵐走去。
王晴嵐乖乖地將兩手攤開,疼痛讓她有了流眼淚的藉口,沒有再忍,珍珠似的,一顆顆不斷地往下掉,“小八叔,我真的很害怕,腦子裡全都是爺爺,奶奶她們腦袋掉了的場景。”
“我知道。”
王英越輕聲回答,“你小時候做噩夢的事情,我還記得。”
“你記憶力真好。”王晴嵐有些驚訝。
“已經改變了那麼多,接下來我們也一定可以的。”
“嗯,”王晴嵐帶著鼻音點頭,“我不會拖後腿的,等我哭好了,我們就開始辦正事。”
王英越點頭,沒有回話。
王晴嵐卻感覺到手心裡落下熱熱的水滴,她知道是小八叔的眼淚,也沒有勸,因為她知道,哭是最快發洩情緒的方式,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都沒有說話,眼淚流出的同時,也把他們心裡的緊張恐懼都流了出去。
等到情緒穩定後,兩人才開始四處打探訊息,只是,越是打聽,他們的心就越是沉重,在夏雨霖他們被押送到京城的時候,叔侄兩人躲在人群了,看著兩天沒見似乎就消瘦了許多的家人,更是萬分的焦急,因為在這一天,出了皇榜,行刑的日子就在三天後的午時。
焦急的兩人絞盡腦汁地在想法子,可這麼大的京城,達官貴人再多,他們也一個都不認識,以她們兩人的力量,真的是非常之難,所以,一直到現在也沒有想到切實可行的法子。
直到熬了一整夜,天剛矇矇亮的時候,王晴嵐突然想到一個很異想天開的老橋段,“小八叔,你說我們兩告御狀有沒有可能成功?”
王英越一愣,開始思考這個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