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百精銳揹著利劍和短弩,悄悄潛伏過去,護城河附近,積水還有半人深,這些先鋒戰卒如同敢死隊一般,伏在潛水中,游到了城池下,利用弩機勾住了城頭,順著繩索向上攀爬,城頭上的執勤的守衛聽到異響,抬頭向城下張望,誰知剛露投就被城下的弩箭射中,摔落下來。
“有人襲城!”接連摔落了十多人,城上的侍衛終於醒悟了,紛紛大喝起來,開始用長戈砍著城頭的繩索,有的搬著滾木礌石開始朝著下方砸去。
這瞬間的功夫,已有少數的先鋒精銳爬上了城頭,弩機利刃齊施,與城頭的守卒搏鬥起來,城牆上方開始大亂起來。
“將軍令,全力攻城——”一名傳令官手持令旗策騎飛奔在漢軍陣列之間。
忽然間沉厚的號角吹起,戰鼓如雷,前路軍、左路軍同時出擊,駕著雲梯車、塔樓、衝撞車、渡河浮橋、駟驅戰車朝著城門殺去。
城樓的左側被精兵搗亂,右側被漢軍的控弦方陣壓制住,根本無法還擊,由於城前水未排除,戰車和騎兵無法靠近,但甲士利用浮橋和木筏來到城牆根下,開始架起雲梯攻城。
與此同時,城外的投石機、強弩朝著城樓後面的上空猛襲過去,使城內的守軍驚慌失措,加上被水淹了一夜,抗水防洪早就人困馬乏,筋疲力盡,這一時漢軍迅猛殺上來,登時難以抵擋,紛紛敗退,而城內積水未退,守兵補給和增援不及時,出現一定傷亡之後,後繼無力,被漢軍瞬息佔據了上風。
“報——”一名雍軍將領狼狽地來到雍王宮外,急喘喘道:“大事不好,快去稟告雍王,漢軍,就要破城了。”
守衛聽到如此大事,不敢阻攔,趕緊放行,將領抵達殿內稟告,章邯聞言大驚,立即調動禁軍守住王宮,同時命其弟章平帶領守軍死守西城門。
待章邯調兵遣將之後,謀臣申公絳勸道:“大王,這韓信早有預謀,用渭水決堤灌城,現在城內所有街道和作坊街市都陷入癱瘓狀態,乾柴全部被水浸泡,敵軍在外駐紮,我軍根本沒有疏通排水的機會,如果死守在廢丘,漢軍不必強攻,只須圍困咱們月餘,整個城池就完了,臣以為,不如儲存實力突圍而出,北上塞地涇陽,以涇河為天險,與司馬欣、董翳二王合兵對抗漢軍,也可東退臨潼,到時集合重兵在渭水東岸與漢軍角逐對峙,如果不利,就透過函谷關,向楚國借兵去,反正我三秦名義上是楚國的諸侯,而楚國又是漢國的死對頭,必定會派兵前來!”
章邯舉棋不定道:“廢丘乃是雍地的都城,王城一失,天下人豈不取笑我章邯無能,竟敗給了那韓信小兒!”
申公絳焦急道:“雍王,這都什麼時候,還顧及個人的顏面,在說勝敗乃兵家常事,這韓信用兵詭道,咱們吃了一虧,不可強留此地,被動下去,反而失去了反扳的機會!”
這時大將軍蒙巽進殿稟告道:“雍王,大事不好,北城外發現了漢軍的騎兵,停在了數里外,正在列陣,時刻都有攻城的可能!”
章邯眉頭鎖起,吃驚道:“這麼快,北面被封堵住,以司馬欣和董翳二人的性格,定然不敢前來援救,看來咱們雍軍還要靠了自己,死守下去只會與城俱亡,傳令下去,半個時辰後,從東城門突圍而出,退守臨潼!”
“諾!”蒙巽轉身去傳達軍令,清點人馬準備突圍了。
此刻廢丘的西城門喊殺喧天,漢軍的弓箭手、弩機營不斷向城頭髮射,掩護潮水一般架著雲梯甲士攀登上城,這時已經有數百漢卒的身影出現在城頭,壓制住了城樓左側反抗的雍軍,而城樓的右側城牆上,雍軍仍在利用拋石、弩箭、滾木、礌石反擊著,不斷有攀援到一半的漢軍將士中箭墜下城頭,摔入積水中,不一會城牆下的水面浮漂著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血染河水。
不過好景不長,很快前路軍和左路軍有不少的將士登上了城池,迅速朝著城內殺去,而城頭和城樓上也被插上了漢軍的旌旗,章平見狀不妙,帶著麾下親軍便戰便撤,滿城積水,極難行走,頓時察覺到廢丘大勢已去。
這時章邯已在數萬雍軍的護衛下,帶著王宮家眷,從西門突圍而出,朝著臨潼、函谷關的方向撤去,他卻不知,這一切早已落入了韓信的佈局算計中。
第四章 章邯之死
雖是陽春三月,但江南之地終年陰雨,開春之後,春雨不斷,此日東海岸邊,漫天烏雲,大雨傾盆而下。
在烏雲之間,不斷有紫蛇疾閃,蜿蜒如神龍,頃刻轟隆轟隆的雷聲,不絕餘縷,大海上狂潮四起,捲起了數丈高的海浪,不斷衝擊拍打著海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