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和未出世的孩子,還有這個時空的親人朋友,恩師劍聖的過世,至今昏迷的虞姬,遠地戰火中的月瑤、依依,還有後宮佳麗,以及戰死的鐵衛和將士,思念悲痛逆流成河,使這鐵骨錚錚的英雄,也留下了熱淚。
簫聲再轉,透出飄逸自在的韻味,比對剛才,峰迴路轉,柳暗花明,就像奏者心境忽然發生了變化,在悲傷中大徹大悟一般,看破世情,晉入寧柔純淨的境界,甚至不時流露出淡淡的情絲,綿綿柔柔無斷絕。
這時從四周青山林野中飛來許多候鳥、夜鶯、黃鸝,各式各樣的,在空中徘徊一陣,全部落在了湖岸的樹蔭上,成群結隊,數千上萬,不同種類的飛鳥各有陣營,立在枝頭規規矩矩聽著簫聲。
湖水各類魚、蛙、鯽、蝦、蟬都露出水面,遊戲在荷葉中,吐著水泡,傾聽著簫音。
卓凝君清美的玉容輝映著神聖彩澤,雙眸深沉平靜,本來籠罩不去的愁雲慘霧雲散煙消,不餘半點痕,這時的簫聲柔美婉轉,在她周圍似乎有一朵朵鮮花憑空綻放開來,神妙構成了一個玄境。
龍天羽仿如聽到在九天之外隱隱傳來鳳凰展翅的鳴叫,火紅的翅膀在飄渺的雲層振翅翱翔,鳳舞九天,徘徊輕鳴,流連忘返。
“幻覺,絕對是幻覺!”龍天羽實在難以相信,他的眼神的盡頭和腦海的深處,竟然出現了鳳凰,傳說中的鳳凰,似乎就在天際,也似乎不在天際。
“好多鮮花啊!好大一隻金翅鳳凰!”杜冰月再也忍不住驚呼興奮地喊道。
但卓凝君似乎充耳不聞,仍沉溺在自己的簫音中,每個音符的跳動,在她體內似乎也傳出了鳳鳴之聲。
龍天羽徹底震撼了,這般簫技聞所未聞啊,產生的虛幻竟如此真實?
忽然間他放開情懷,去感受這股玄境,去窺探卓凝君的內心靈念,全身的多處穴位決堤般開啟,劍氣出體,淡如銀光,在他的體內,竟然隱隱發出了龍吟之聲。
龍吟鳳鳴,兩股氣息一交碰,立即就融合在一起,情絲交纏,如魚得水,久後逢甘露的暢快淋漓。
卓凝君嬌軀忽然一震,臉上莫名顯出一絲紅暈,一種從未感受、難以描述、沉醉無比的感覺湧上了心頭,似乎沉寂多年的芳心之門終於被一個無形的大手推開,來撫摸她內心最深處的情思。
這時龍天羽忽然開口輕念道:“蜀國多情多豔詞,雕塢清怨繞樑飛;花都城上客先醉,若分嶺頭人未歸。響音轉碧雲駐影,曲終清漏月沉暉,山行水宿不知遠,猶夢玉釵金縷衣……”
她驚訝地望了龍天羽一眼,發現此刻的‘蕭翎’變得丰姿如玉,瀟灑飄逸,普通的衣衫在他身上卻如同玄衣儒袍一般,整個人透著一股王者風範,如九天之龍一般。
“他究竟是誰?”莫名疑問浮上了心間,卓凝君終於發現這個男子絕非等閒之輩。
漸漸簫聲收斂,周圍浮空而動的花影消失,天際的鳳凰也失去了蹤影,這一切像是根本沒有出現過一般,湖岸樹蔭上的飛鳥和湖中的魚蛙各自眷眷而散,小舟又恢復如初,卓凝君緩緩把洞簫擱在懷裡,神色平靜,就像剛才的簫曲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深夜的月色灑在湖舟上,把她的側面染得皎潔燦爛,另一面卻沒在暗黑裡,凸顯了她優美的輪廓和體態,倩影、夜空、月色形成融渾為一的絕美圖畫。
“月兒,今晚你跟姐姐睡吧,姐姐要和你多說些私話。”卓凝君轉過身,大有深意地望了龍天羽一眼,隨後對著一臉陶醉的杜冰月說道。
“嗯?跟月兒睡?不是跟蕭大哥嗎?”月兒一時還沉溺在簫音裡,有些不清醒,傻傻地說道。
龍天羽和卓凝君聽了月兒的話,目瞪口呆,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地對視著,旋即反應過話意來,一個人臉紅透了,一個人鼻子止不住溢位了血。
……
虞子期帶領大軍殺入了德陽城,剿滅剩餘頑抗的川軍,控制了北城門,袁英帶兵趕過來,圍堵了一些逃散的守卒,兩軍匯合橫掃城邑內殘餘的大世子勢力,與此同時,杜青雲帶軍也突破了西門,三股人馬很快就掌控了整個城池。
“杜嘯川呢?”杜青雲提著劍滿臉期待地問道。
虞子期雲淡風輕地說道:“已經從南門突圍出去了,打算退守成都,我軍現在快馬追去,正好能將杜嘯川的人馬全殲覆滅。”
杜青雲本聽到杜嘯川逃走的訊息心中一沉,如果逃回成都,要擒殺他就難了,但聽虞子期胸有成竹的語氣,似乎早有盤算,不解問道:“虞將軍似乎另有計謀,不知能否透露一二,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