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忠肝義膽,一心效忠秦王,到了此刻卻欲報國而無門,亂世之際,若不再為身謀劃,必死不葬身之地,你等意下如何?”
陸漸離、蒙天化等中郎將先軍鋒將面面相覷,不敢妄自提議,均道:“我等唯將軍馬首是瞻,將軍戰,秦軍則戰,將軍和,秦軍則和!”
章邯微微點頭道:“大秦滅亡罪魁禍首就是趙高,若沒有他在朝野蒙惑二世,殘害忠良,亂我朝綱,也不會造成如今義軍反抗的局面,就是咱們早就看不過眼,何況是六國百姓,不起義就怪了。”
陸漸離試探道:“將軍在陣前說要與楚軍議和,不知是否當真?”
眾人目光都注視著章邯,降楚就是叛秦,誅九族的大罪,誰也不敢輕言之。
章邯嘆道:“不錯,我正有此意,秦大限將至,吾等若還抵抗義軍進咸陽便是愚忠,相當於助紂為虐成為趙高的爪牙,何況我們那麼將領和朋友都被趙高害死,連陛下也被他殺害,這個仇不能不報,不如與楚軍議和,助他們攻城,為咱們報仇,到時分封一片土地,仍然不失將相王侯!”
陸漸離奇怪道:“龍天羽此時聲勢如日中天,又是戰無不勝的將軍,在天下百姓中口碑最盛,章將軍為何選急選項羽,而不等待龍天羽到來。”
章邯臉色大變道:“我弟三弟章豨,死於龍天羽之手,二弟章平在彭城一戰走失,至今生死未卜,此仇不共戴天,我若反投靠彭城義軍,將來又有何臉面去面對黃泉之下的二老,何況當初鉅鹿之戰、彭城會戰,六十萬秦軍都毀在龍天羽之手,吾等昔日戰友死傷無數,豈能相投?”
秦劍英不解道:“那今日楚軍也殺死我們不少人啊!”
章邯嘆道:“這就叫兩權相害取其輕也。”
秦劍英卻疑慮道:“就怕項羽未必肯,要知道咱們將其叔父項梁及八萬江東子弟全部姦殺,今日楚軍便如此仇恨我等,若去投誠反會被害,請章將軍三思而後行!”
章邯也擔心起來,畢竟嶢關一戰繞西的楚軍全被圍殲,並擊殺了項梁,項羽疾惡如仇,說不定會執意替叔父報仇,不肯議和就遭了。
陸漸離想了想,拱手道:“將軍,此時楚軍兵乏糧少,只剩四五萬人,咸陽有重兵把守猶如銅牆鐵壁,項羽想短日內攻克恐怕艱難,再說後方各路諸侯軍長驅直入,很快就能抵達渭水南岸,項羽處境比咱們也好不到哪去,定會先將私仇擱置一旁,畢竟反秦爭天下的大業要緊,即使項羽魯莽,楚軍中必有能人高士出謀劃策勸之,吾等不必深憂!”
他話音剛落,忽然一名侍衛掀簾進入稟告道:“將軍,楚軍有使者夜中造訪,說有重要事務與將軍相商!”
章邯心忖這麼晚了有楚軍使者前來,必有要事,正襟危坐,說道:“快請!”
侍衛轉身出去,不一會從營帳外走入一位中年儒者,長袍大褂,一看就知道是個文書謀士,儒者躬身一禮道:“在下苟春子,乃楚軍亞父範先生部下謀士,拜會章將軍。”
章邯疑問道:“兩軍對壘,深夜派來使者,不知有何貴幹?”
苟春子從長袖中取出一支竹簡,上呈道:“範軍師思慕章將軍才識義膽,特寫下一封書簡與將軍,章將軍看過自然分曉在下來意。”
章邯點了點頭,吩咐侍從賜他木椅入座,另一名侍從接過苟春子手中書簡,呈遞給了章邯。
帳內燭光搖曳,眾人凝神屏息,目光一時都注視著上將軍和楚軍使者。
章邯攤開竹簡,上面三段小篆歷歷在目:“白起為秦將,向南攻拔鄢、郢,向北坑殺馬服,攻城略地,不可勝數,而最後竟然賜死。蒙恬為秦將,北逐匈奴,開闢榆中幾千裡的地域,最終竟然斬於陽周。為何?功勞太多,秦不能按功行封,因此羅織罪名,用國法殺死他們。”
“現在將軍為秦將三年了,所損失計程車卒以十萬計,而諸侯軍同時並起,越來越多。那個趙高一向諂諛,為時己久,眼下形勢危急,也怕二世殺他,所以打算用法殺死將軍,藉以推卸責任,另外派人替代將軍,以此來擺脫禍患。將軍在外時日已久,朝廷中很多人與你有隔閡,有功也是被殺,無功也是被殺。況且天要亡秦,無論是愚笨的人還是聰明的人全都知道。”
“如今將軍在內不能直言規諫,在外為即將滅亡的國家的將領,孑然孤立而想長期存在,豈不可哀!將軍何不倒戈與各路諸侯聯合,簽訂和約,共同攻秦,割地為王,南向而坐,稱孤道寡;這同自己伏砧受戮,妻子被殺,哪個比較好一些呢?若將軍尚有睿智識得時務,應儘快背離西秦,歸附楚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