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看到的那家如何。”紀澄道。
“你若想吃就去試試唄。”沈蕁倒是好說話。
兩個人說著就往那賣鵝肝的攤子去。別的攤子面前人堆人,就這鵝肝攤子可謂門可羅雀,冷冷清清。儘管生著爐子,可也沒什麼香氣散發出,也難怪人不願意來吃。
再看那攤子上靠著個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幾個字,五十文錢一包鵝肝飯,真是嚇走了不少人。
要知道大名鼎鼎的楊家吊爐餅,還是肉餡兒的也不過才十文錢一個。
紀澄買了一包,那鵝肝飯是裹在一層薄薄的糯米紙裡,用粽子葉包著擱在手心裡,吃的時候不用髒手,想得十分周到。
紀澄嚐了一口,果真是那個味兒,鵝肝滑膩鮮香,毫無油膩之感,吃起來有酥酪的口感,白米飯裡又特製的醬汁,甜鹹適中,堪稱絕佳,“好吃,蕁妹妹,這個你真的得試試。”
沈蕁這才不情願地接了一包過來,嫌棄地咬了一小口,眼睛就亮了起來,到最後反倒是她吃了三包,比紀澄還多。
吃完沈蕁小手一揮,將這攤上的鵝肝飯給包圓了,拿回去給家中兄弟姐妹分享。
這一通下來,紀澄和沈蕁兩個人都吃得肚兒圓圓了,連走路都不能走快了。
紀澄正閒下來四處看新鮮,哪知忽然就被沈蕁拉起來往前跑,差點兒沒讓紀澄吐出來,“怎麼了,蕁妹妹?”
“我好像看到我二哥了。”沈蕁說話時也跑不動了,停下來喘氣兒,“討厭,居然陪外頭那些玩意女人,也不陪我看龍舟。”沈蕁跺跺腳,又要開始往前跑。
☆、第29章 兄妹隙
紀澄聽見沈蕁的話後,抬眼一望,果然在前頭不遠處的人群裡看到一抹身影,瞧著像是沈徹,她拉了拉沈蕁的收道:“也許是你看錯了呢?”
這男人好色,聖人都有言,紀澄怕沈蕁上去是自討沒趣兒。她是沈徹的胞妹自然無事,而她這個外人就有些尷尬了。
奈何沈蕁不聽勸,“我自己二哥我怎麼會認錯,他那樣的人能認錯嗎?”說罷拉起紀澄就又開跑。
紀澄無奈望天,她去追沈徹,拉著自己跑算個什麼事兒啊?
沈蕁天真歸天真,可也不是傻子,她知道自己上去會礙了沈徹的事,但若是當著紀澄這個外人的面兒,沈徹總不好意思訓斥她,沈蕁想得十分美。
“二哥,二哥。”沈蕁一邊跑一邊摘下帷帽,實在太熱,悶得慌,又怕沈徹認不出她來,索性將帷帽拿在手裡朝沈徹揮舞。
可憐紀澄,則一手被沈蕁拖著,一手按在帷帽上,她可不想露臉,如此姿態顯得就有些狼狽了。
再看沈徹,真是十足的清貴公子的模樣,烈日似乎對他毫無影響,清雋朗逸,神清氣爽,如盛夏之處雪峰,連身上的袍子都不曾有一絲褶皺,叫人望之心嘆。
聽見喊聲,沈徹側頭看見沈蕁,不由眉頭輕皺,走過來將沈蕁手中的帷帽拿起給她重新戴上,“你怎麼會在這裡?如此亂跑,明年不許你再出來看龍舟了。”
“哎,沒有,沒有。”沈蕁急得跳腳又說不出話來,一直拿眼神向紀澄求救。
紀澄權衡之後,開口道:“徹表哥,這都是我不好。是我對京師的小吃好奇,蕁妹妹擰不過我的央求,才帶我到這裡來的。”
沈蕁對紀澄做了個“你就是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的手勢。
沈徹對自家妹妹的性子如何能不瞭解,但如果沒有人縱著她,沈蕁一個人也不會來。
“這裡魚龍混雜,你們兩個小姑娘不要亂走。”沈徹側頭對紀澄道:“這裡不比晉地人的淳樸,紀姑娘又比蕁姐兒年長一歲,今後還是別縱著她胡鬧了,若真是出了事兒,你便是後悔也無濟於事。”
紀澄被沈徹說得滿臉通紅,幸虧此刻還隔著帷帽。這位徹表哥還真是厲害,話中有話,將紀澄完全拿捏住了。
紀澄和沈徹完全不熟,原本以為沈徹對自己這個遠得不能再遠的表妹不會注意,哪知他竟知道自己是從晉地來。而且還看出是自己縱著沈蕁胡鬧了,並且藉機敲打自己,若沈蕁出了點兒什麼事兒,她紀澄可完全沒有好下場,後悔也晚了。
紀澄再說不出話來,沈蕁趕緊替紀澄解圍道:“二哥,也不怪澄姐姐的,我自己也想來的。”沈蕁拉了拉沈徹的袖子,“都是你啦,你寧願陪那些什麼勞什子人,也不陪我來看龍舟賽。”沈蕁不滿地往沈徹身邊那位一直靜立不語的女子道。
那女子梳著婦人的髮髻,但鬢邊有一朵白花,這是本朝習俗表示是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