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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澄心底瞬間湧起很多遺憾與悔意,這些悔意叫她一刻也不能等地匆匆就開了門出去,她還欠沈徹一次真誠的道歉,那些話數次湧到她嘴邊,可卻因為一些她自己如今都記不起來的原因而從沒說出過口。
今晚一切走到絕路的時候,叫人再沒了什麼顧忌。在沈徹說了那些話之後,紀澄也沒抱著要挽回他的希望,因為離開本就是她自己要求的。如今只是想圖個安心吧。
對的,就是安心。
紀澄在看到柴扉上掛著的銅鎖時,如是安慰自己。她轉過身跑回臥雲堂,拿了輕雪劍就又往外走。
紀澄一出去就看見霓裳在角落裡張望,她現在哪裡還顧忌得了她,先才的動靜只怕霓裳最是清楚,她追著沈徹出去說的話,霓裳只怕也聽見了。
紀澄只當沒看見霓裳,提著劍跑到柴扉處,一劍就砍開了那銅鎖。
頂院裡沈徹剛沐浴出來,赤著腳,穿著白色松江細棉布的撒腳褲,正隨手繫著上身中衣的衣帶,紀澄就跑了進去。
沈徹皺了皺眉頭,面色不渝地看向紀澄。
“我知道你不想再看到我,我把話說完就離開,好不好?”紀澄帶著哀求地看向沈徹。
沈徹沉默片刻,走到矮腳桌前的蒲墊上坐下,“說吧。”
紀澄沒選擇沈徹的對面坐下,而是跪坐到他右手邊的蒲席上,“半日散的事情我一直欠你一個說法。”
沈徹挑了挑眉,紀澄急急地道:“你讓我說完。”如果這時候打斷她,紀澄怕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勇氣說這些話了。
“你說得沒錯,我天性就涼薄自私,陰險狠毒,當時子云中了半日散的時候,我腦子裡甚至閃過不救他的念頭。因為如果我救了他,你就可能會死。”紀澄看向沈徹道:“這裡面的原因可能是因為如果你死了,我就成了寡婦,而如果你還活著,這件事就會成為你我之間永遠的隔閡。這都不是我想要的結果。”
紀澄垂下眼皮,臉上開始發燒,“可是當時我腦子裡一團亂,子云又一直吐血,不管你信不信,我當時的猶豫並不是因為這些的權衡,只是因為我心裡並不願你有危險。”
“我自己都被這種想法驚呆了。”紀澄自嘲地笑道:“真沒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會不願意救子云?
“可是我不能看著他死。如果他死了,我這一輩子心就不會再安寧,我從心上已經背棄了我和他的感情,就再不能看著他因為而死。”紀澄重新抬頭去看沈徹,“所以我救了他,從此我的心裡就再也沒有他了。”
沈徹淡淡地道:“我剛才已經說過,我沒有為這件事情怪過你。”
紀澄先才的一番話其實已經就是在表白,但是她在沈徹臉上沒有看到任何表情的波動,彷彿只是在聽一個陌生人陳述無關緊要的事情一般。
傷心、絕望傾盆而來,紀澄重新垂下眼皮問道:“你是怪我在那之後沒有去找你嗎?”
沈徹的眼睛睜了睜,但紀澄並沒看到,她只顧著要將自己心底的話一鼓作氣地說出來,“我心裡有些猜想,你從來都不是沒有成算的人,我期盼這你能躲過霍德的追殺,可卻沒有把握。我看得出扎依那鍾情於你,她定然捨不得你死,可卻逼著我去救子云,我就想她一定有辦法救你。”
“你看,多麼可悲,我救了子云,卻要眼巴巴地在心底懇求扎依那能救你。”紀澄的聲音縹緲得彷彿曠野的雲一般,“一開始我病得厲害,辨不清方向,清醒之後就沒臉再見你,也害怕如果我找到你的時候,你和扎依那你正親親密密。”
沈徹冷笑道:“不用給你自己找藉口。我對扎依那如何,你難道會不清楚?你沒臉見我,不過是因為你覺得我不會原諒你,你甚至連試探一下都不肯,就替我做了決定。你的性子一向如此,無利不起早,既然你認定了我不會原諒你,自然也就不值得你付出任何心思去挽回,因為沒有收益嘛。”
“後來我找到你,帶你回京。你所謂的厚顏無恥,不過就是捨不得這一番富貴而已,你怕再遇到祝吉軍那樣的人,所以才在沈家忍氣吞聲的過日子是不是?就這樣,你也是不肯低頭對我說半句當初的事情。”
“紀澄,但凡你心裡對我真的有那麼一絲感情,你就不會這麼多個月來一句話也不說。”沈徹冷冷地道。
紀澄搖了搖頭,眼淚隨著搖頭的動作再也在眼底包不住地流下來,“不是這樣的,我是想跟你道歉的。”
“哦。”沈徹笑了笑,顯然是不信的,“既然想,為何卻從沒說過?紀澄,何必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