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就看見沈徹正背對著她盤腿坐在院子裡的蒲團上,一動也不動不知在做什麼,姑且當他是正吸收日月精華吧,反正於武道紀澄也是一竅不通的。
紀澄也沒去打擾沈徹,樂得自己一個人抱腿屈膝坐在門邊,他不開口的時候那才真是天下太平。
過了好一會兒紀澄都快睡著了才見沈徹有動靜,等他走過來時,紀澄眼尖地看見他嘴角有一點深色汙漬,只是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楚,只好用手指了指沈徹的唇角,“你這裡有東西。”
沈徹很隨意地用拇指把嘴角的東西抹去,紀澄當然不會覺得那是什麼偷嘴的汙漬,心裡猜測著沈徹該不會是幹了什麼壞事兒受傷了吧?
人受傷或者生病的時候,脾氣容易變壞,紀澄小心翼翼地甚至連喘氣兒都不敢帶出聲的。
“燈都不會點了?”沈徹問了句。
紀澄忙不迭地找出火摺子把白紙繪粉色山茶的燈罩取開,將那蠟燭點燃。
“你的手沒事吧?”沈徹問。
“沒什麼事。”紀澄淡淡地道。其實還是有事兒的,那竹毛刺刺入了紀澄的手指,費了柳葉兒好大的功夫才將刺挑出來,這會兒紀澄的指尖還紅著有點兒發疼。
“我看看。”沈徹拉過紀澄的手,在她紅腫處捏了捏,紀澄疼得倒抽一口氣,正要說話,卻又聽沈徹道:“傷口裡還有東西沒清理乾淨,都開始化膿了,你的丫頭怎麼幫你處理傷口的?”
紀澄囁嚅道:“下午已經費了很大工夫把竹刺挑出來了,剩下的大概是弄斷了,在裡頭也不好挑,過幾天自己會出來的。”
沈徹冷哼一聲,“你不是挺怕疼的嗎?怎麼這會兒一根竹刺在裡頭你又能忍了?”
紀澄眨巴眨巴眼睛,不確定此刻冰著一張臉的沈徹是不是在跟自己說葷話。
說話間沈徹已經將紀澄傷口裡斷掉的竹刺擠出來了,指尖開始汩汩地冒血,沈徹伸手掏了紀澄的手絹替她將傷口裹住,“按住止血,我去拿藥。”
白色的藥粉撒上去,很快就止了血。
處理好了傷口,紀澄還以為沈徹要開始算賬了,他慣來這一套,上回送自己一把劍紀澄還以為他當時是開心,結果翻臉比女人還快。
結果沈徹什麼話都沒說,微垂著眼皮開始動手煮茶,神情有一絲懨懨,若紀澄是王麗娘之流此刻大概就要心驚膽戰了,疲憊總是厭倦的開端。
紀澄心裡其實也挺擔心的,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別沈徹這時候又不玩了,那她會吐血的。
沈徹給紀澄斟茶的時候,紀澄以手蓋住茶杯,“不如喝點兒酒吧,天天都喝茶,倦了。”
沈徹笑了笑,“還沒到以酒消愁的地步。”
紀澄的心思被沈徹一眼看穿不由訕訕,“那你是怎麼了?受傷了?”
沈徹沒回答。
紀澄再接再厲地道:“你剛才嘴角的是血跡對吧?”
“你這是關心我?”沈徹挑眉問。
“沒有。”紀澄乾脆地回答,如果她說是,那沈徹才會懷疑哩。
沈徹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紀澄心裡卻憋得厲害,怎麼沈徹一句話也不問她?
☆、第144章 長行別
這讓紀澄忐忑得不得了,想當初她和何誠說親那會兒,沈徹也是一句話不說,她還以為他是默許了,結果他早就知道王四娘會耍花招,只是袖手旁觀地等著她跳坑而已。
“那個,下午你都看到了?”紀澄神情上的忐忑遠比心裡還要來得明顯。
沈徹挑了挑眉,給紀澄斟了一杯茶,“所以你覺得我為了這件事應該喝酒澆愁?”
怎麼可能?!紀澄道:“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沈徹垂下眼皮看向茶杯,似乎紀澄還不如一個泥土燒製的茶杯來得吸引人,“你想讓我說什麼?”
紀澄也看著沈徹手裡那青釉仿鈞窯茶杯道:“我並沒有……”
沈徹搖了搖頭,“不用解釋,我相信你。以你的聰明才智怎麼會不知道,你和我大哥毫無可能。你不會浪費心思在他身上的。”
若當事人不是自己,紀澄真想給沈徹豎起大拇指,她的確是知道的,所以已經儘量避著沈御了,若非不忍傷了弘哥兒一個小孩兒的心,她不會去常衡院的,反常的那個人是沈御才是,只可惜有些人來得太晚了。
儘管沈徹的話有些嘲諷的意思,但只要這裡頭沒有誤解就好,目前紀澄只想保持現狀,還不到和沈徹撕破臉的時候。
沈芫成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