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氏道:“好容易盼著阿徹娶了媳婦,我總算可以鬆口氣了。我把這些年府裡的賬本和對牌都帶過來了,也好讓阿徹媳婦早日上手。”
大房和二房雖然早就分了家,但安和公主不是個管家的人,老太太又沒有多餘的精力,所以一直都是黃夫人兼管著府裡的收支,而老太太身邊的曹嬤嬤則管著家下的僕婦。
老太太聞言點了點頭,“這些年也實在辛苦你了,澄丫頭既然進了門,自然應該替長輩的分憂。”
兩房賬目的交接非常迅速,黃夫人管著大房的收支這麼多年,基本沒什麼貓膩,她也不屑於這些,她丈夫和兒子都十分爭氣,哪裡用得著在大房這邊刮油。
只紀蘭知道後心裡嘀咕,她這二嫂就是慣會做樣子。紀澄年紀輕輕,又從沒管過家,驟然接手大房的事情,還不知道要出多少紕漏呢,那會兒自然就又能體現黃氏管家時的賢惠了。
紀澄可沒有紀蘭那樣的小心眼,雖然接了對牌,口裡直道還得多請教黃氏。黃氏既然交接完畢了,曹嬤嬤那邊也不敢戀棧權勢,將府裡的人口簿子也一塊兒給紀澄送了去。
這樣一來,紀澄這幾日可是忙得不可開交,先是滿府的僕從都得認一遍,好在她住過一年多對這些人大致有個印象,可他們後面錯綜複雜的背景卻還得一一釐清。
如此就罷了,但管家真是個瑣碎的活兒,每日一大早負責各項事務的管家婆子就要來拿對牌、支銀子,因著不瞭解紀澄管家的脾氣,所以事無鉅細,下頭人都一一來報,弄得紀澄有三張嘴都說不過來了。
等把這些事情暫且料理清楚,一日眨眼就到了午膳時間,午後休息一會兒,去老太太屋裡坐一坐,遇到來人來客也要打起精神招呼,眼看著一整日的時光就這麼過了。
到晚上拖著疲憊的腿回屋時,還得繼續被屋裡的二公子奴役。
這些丫頭雖說是九里院的人,可誰也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出去碎嘴,是以早出晚歸的沈徹進門後,才剛坐下連水都還沒喝一口的紀澄就得趕緊站起身,淺笑盈盈地對柳葉兒道:“快給郎君絞張帕子來。”
自從柳葉兒接手屋裡的事情之後,便是沈徹回來,霓裳也不上前伺候了。柳葉兒替沈徹絞了熱帕子遞到他手裡擦臉,又蹲下伺候他換了鞋子,這才退到一邊。
沈徹看著紀澄,忽然伸出手在她的腮幫子上捏了捏,驚得紀澄一聲低呼,倒不是疼,只是被沈徹輕佻的動作給驚到了。
“你做什麼啊?”紀澄嗔道,似是生氣,卻又彷彿是柔滴滴的撒嬌。
“我看看你臉笑僵了沒有。”沈徹道,“忙到現在我連晚飯都還沒吃,叫人擺飯吧。”
說完,沈徹的眼睛還故意在紀澄的胸脯上流連了一圈,然後唇角緩緩翹出笑意來。
紀澄被沈徹著明顯有些戲謔的笑意給弄得羞惱不已,她承認她的確是耍了些心機的,這成親都半個多月了,沈徹對她可是依然恪守著男女授受不親的界限呢。
所以紀澄這日的裙子特地選了粉色,沈徹不是曾經贊過她穿粉色麼。粉裙紫帶嬌妍綺麗也就算了,因著是炎夏,那領口也是隨大流地開得十分寬敞,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來,偏那胸、脯又是得天獨厚的險麗,這就十分惹眼了。
虧得紀澄的模樣是空山靈雨的清麗出塵,如此穿戴也不顯肉氣,反而仿似薄霧之後欲待噴薄的驕陽,刺眼的豔麗被薄霧過濾後顯出一種瑩潤的嬌妍來,僅僅看著就能叫人心跳加速。
可惜紀澄沒有那耳力,聽不到沈徹脈搏的跳動聲,她只顧著埋怨自己了。都是聰明人,又何必在沈徹面前做這些多餘的事情,心存僥倖以為他看不出來,結果證明只會徒留笑柄罷了。
小廚房裡一直熬著粥,雖然拿不準沈徹會不會回來用飯,但總是要備著的。在整個大房裡,沈徹目前就是所有人的眼珠子,冷著熱著餓著都不行,紀澄可不想被人在背後碎嘴,“賢妻”兩個字可以抵擋很多麻煩。
所以沈徹一說還沒吃飯,霓裳在外頭聽了傳話,就趕緊地準備了四樣小菜並綠豆百合粥送進來。
四樣小菜沈徹基本沒怎麼動,就著紀澄的臉就把粥喝了,或者說應該是就著那胸,看一眼喝一口粥的,比龍肝鳳髓都下飯。
紀澄先開始還縮縮胸,或者藉著轉身啊,拿東西之類的遮掩一番,可是在沈徹那種“你不就是穿給我看的嗎”的眼神裡乾脆就自暴自棄了。
這種時候臉皮厚才能行房生孩子,反正她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了,該做的都做過了,不該做過的也差不多做過了。(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