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萃你不過獵了只雪狐就這樣自傲,四娘姐姐今日可是獵了一隻吊頸白額虎呢,那麼大一隻。”劉荷分開雙手比了一個大小,她爹爹官至工部侍郎,一位姑姑是建平帝的妃子,只是如今年紀大了,早已沒了盛寵。王悅娘進宮之後,這位劉姑娘就成了王四娘身邊最親近的玩伴,用“奴顏婢膝”來形容她對王四孃的態度是再適合不過了。
這老虎莫說是弱女子了,便是武藝了得的成年男子想要獵殺老虎也是極不容易的事情哩,想不到卻被王四娘給辦成了,頓時連紀澄看王四孃的眼神都多了一絲欽佩。
沈萃的眼神再次瞄向齊正,她那心上人卻正一眨不眨地看著王四娘。
沈萃大為不忿,“呵,真是四娘姐姐一人之功獵得那大老虎的?”沈萃這是明顯不信了,但她的懷疑也是合情合理的,畢竟看王四娘這樣一身的光鮮,顯然是沒經過惡戰的,但那林中之王難道臨死之前連反撲之力都沒有麼?
王四娘沒有正面回答沈萃的問題,只是輕掃沈萃一眼,大有“夏蟲不足語冰”之意。
劉荷撇嘴笑道:“哎呀,四娘姐姐阿萃是不信你呢,這麼多人見著姐姐獵虎,咱們難道還能騙她不成,不過是自己做不到,就懷疑別人也做不到的酸葡萄心理吧。”
沈萃本就已經被王四娘那不屑的眼神給氣得頭頂冒煙了,這會兒那點子小心思被劉荷毫不掩飾地就在人前點了出來,沈萃如何能不惱羞成怒?
“馬屁精!”沈萃怒瞪著劉荷。
劉荷也瞬間冷了臉,但沒立即發火,轉而看了看王四孃的臉色。而王四孃的眼神則似乎很不經意地在齊正身上掃了掃。
紀澄一直留意著她和齊正,自然也捕捉到了王四娘這瞬間的眼神,不過是幾個眼神,紀澄已經看出來了王四孃的心性兒,這還真是個不甘被忽略的人吶。難道王四娘也看出了沈萃和齊正之間的不同?
紀澄心想沈萃這笨蛋,行事也太不小心了,和齊正的苟且居然連王四娘都發現了。
紀澄難免又掃了齊正一眼,沈萃是年紀小遇事思慮不周,那麼齊正呢?他若是也慮事不周,那將來齊家可真沒什麼東山再起的機會了。但若他是故意而為呢?為了激起王四孃的好勝心,以沈萃為跳板?
紀澄越想越驚心,但願是自己陰謀論了。
紀澄出神了片刻,回神之後就聽見王四娘道:“今日天氣晴好,好久沒有賽馬了,阿萃有沒有興趣和我賽一局?”
沈萃看著王四娘,心知她這是在回應剛才自己的質疑,不過沈萃自己的騎術也不算差,何況這幾日齊正閒暇時還指點過她,她是有心和王四娘賽一局的,而且是隻能贏不能輸。
“有何不可?”沈萃倨傲地道。
紀澄雖然沒見過王四孃的騎術如何,但當日在樂遊原時王四娘曾和沈家的姑娘賽過馬,聽說還贏了,可見其騎術一定是比較高明的。
紀澄輕輕拉了拉沈萃的袖子勸道:“五妹妹,大家素日都是一同玩耍的好姐妹,何必為了一時口角一定要爭個輸贏。”
沈萃從紀澄手裡一把拽回袖子,“我們沈家的姑娘可以輸,但是絕不能不戰而先認輸。”
沈萃這話說得多漂亮啊,倒是顯得紀澄懦弱了。紀澄心想沈萃這丫頭可真心是好,不惜給自家人一記響亮耳光來凸顯她的高絕。
但紀澄本身也是暗含算計的,所以她和沈萃誰也沒好過誰。
沈萃和王四娘都踏著丫頭搬來的馬凳上了馬背,紀澄沒有動作,卻聽沈萃道:“澄姐姐,你不參加麼?咱們家的人可不能不戰就認輸。”
紀澄無言地翻身上馬,她因為個子比尋常女子都高挑一些,加上身手靈活,無需馬凳,輕輕鬆鬆一蹬腿,便如燕子剪水般漂亮地騎上了馬背。
“上回在樂遊原,無緣和紀姑娘賽馬,這回倒能彌補遺憾了,甚好。”王四娘笑道。彼此都想起了捶丸之事,當時王四娘敗,這回還被王悅娘當著京師貴夫人的面奚落了一番,叫王四娘心中如何不生氣,她平生還沒受過那樣大的恥辱呢,居然輸給了一個商戶女。
紀澄淡淡一笑,“承蒙王四小姐看得起。”
沈萃輕輕夾了夾馬肚子行到紀澄身邊,同她咬耳朵道:“澄姐姐,我不管你想什麼法子,反正你不能讓王四娘贏了我。”
紀澄看著理直氣壯的沈萃,心裡只覺得膩味,她想贏憑什麼要靠自己,還吩咐得如此理直氣壯?可是紀澄也知道,沈萃這是蠢人有蠢福,即使沈萃不要求,紀澄也會幫沈萃的,因為紀澄也不能容忍王四娘贏。所以說有時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