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時間,杜玉已將隔壁謝府摸了個通透,和府裡的奴僕打成一片,尤其是和看門的。
長得好看,笑容又甜,知道奉承,說話也好聽的小姑娘誰不喜歡?故此無論謝安走到哪裡,不出一刻時間,杜玉都會準時出現。
後來謝安煩了,索性下了死規矩,誰若再敢放杜玉進府,便直接趕出府。
估計是眾人怕了,連續好幾天都沒在府裡見過杜玉的身影。偶爾一兩次杜玉跑到府外蹲點,也被謝安派人去請杜儀,被杜儀揪著衣領拖了回去。
沒了杜玉的世界,倒清淨了不少,連賞月都多了幾分情致。
謝安半躺在藤條椅上,手裡一壺清酒,椅旁一棵玉蘭花樹,朵朵碩大潔白的花朵,清香宜人。
天空一輪半月,懶懶地掛著。
謝安望著天上的月亮,忽地覺得心裡一空,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好像、太安靜了些。
“簌簌”一聲,牆邊花朵滿枝椏的杏花樹邊忽地晃過人影,謝安警惕站起身來:“誰!”
一隻小巧的手攀上牆頭,樹葉間有人探出頭來,笑容明媚,聲音清脆:“是我!杜玉!”
那瞬間,謝安竟不煩了,彷彿她的出現是預料之中的事,語氣淡淡地回道:“哦,是你。”
杜玉踩上梯子的最後一節,使勁地往牆頭爬,“不是我還有誰!除卻我之外,難道還有其他女子這般愛慕你嗎?”她一邊說著,一邊抱住粗厚的樹枝。
謝安輕輕一笑,笑聲似針落地,陷入黑夜之中,悄然消失。
忽地牆頭傳來一聲尖叫,謝安下意識攫緊袖子,往牆邊探去,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淡:“怎麼了?”
杜玉雙手抱著樹幹,怏怏地看向牆那邊的梯子:“我的梯子倒了。”
謝安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摔著。他走近,抬頭喚道:“你下來。”
月光柔柔地灑下,他穿的是白袍,此時風一吹,他便像是融在銀光中翩然起飛的仙人。
杜玉坐在樹上,雙手托腮,勾嘴看著他,“不要。跌下來很疼,我怕疼。”
“我會接著你。”
風刷刷地甩過袖子,樹葉花叢中,花朵晃得左搖右擺,謝安抬起頭,望見她在花間裡露出兩顆小虎牙嗤嗤地笑。
“好。等我看夠了你,再讓你抱下來。好多天都沒見著你,我心裡發慌空得緊。”
謝安忽地想到之前他心中那陣沒由來的虛空,瞥開視線,舉杯望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