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傾看著和玲玲在院子玩鬧的李萌,表情複雜。
這份複雜並非源於自己李萌冷落了; 而是她第一次見到剛剛降生的花。
親眼看著一個人葬下; 然後第二天又看著他回到自己的身邊,這種感覺太過怪異了,姜傾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她的這種心情。
她扭頭看一眼房間窗臺上已經敗落的水影花; 突然想要長嘆一口氣。
秦閔走進房間,看到她這個樣子問她怎麼了。
姜傾找到了個可靠的傾聽者; 便將自己心中所想全盤托出:“這感覺太奇怪了; 李萌竟然變成了花……”
她雖然思念李萌; 卻不能肯定用自己的思念強行將亡者捆縛在人間好還是不好。
秦閔問:“你不想他變成花?”
關於花應不應該存在已經是個沒有人願意再去探討的古老論題了; 因為不管想法如何,現實已經是這樣了。
姜傾搖頭,目光從院子裡的李萌和玲玲的臉上劃過,嘆道:“不是我想不想,而是花本身想不想。”
她說:“花到底願不願回應未亡者的思念來到這個世上,願不願意洗去所有記憶懵懂地過完餘生; 他們願不願意……如果他們自己擁有選擇權就好了。”
如果花的轉生方式是神賜予這個世界的奇蹟,那麼,她希望這個奇蹟交給花本身來決定。
“噗,只是異想天開罷了,沒什麼討論意義。”姜傾很快回歸現實,摒棄了這種不靠譜的想法。
然而,她的傾聽者卻沒有把她的話當成虛誕論斷,甚至就著這個思路思考了一會兒。
只是姜傾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她憂心忡忡:“我們才來這麼兩天就出了李萌這事,真不知道秦羨是怎麼辦到的,不行,我們必須儘快結束他的這種遊戲!”
視人命為草芥,這大概就是對秦羨那人的真實寫照了,偏偏秦羨還是人類,而不是喪失任性感知的覺醒花種,多麼殘忍! 姜傾明白自己應該早點行動,她一直在說快點快點,卻也一直裹足不前,這感覺就像她根本毫無辦法,所以只能依靠口頭說說來欺騙自己一樣。
她就是這樣的無能。
她厭惡秦羨,同時也有些厭惡因為秦羨而顯現出無能的自己。
秦閔捕捉到姜傾對秦羨的厭惡,眸光閃了閃。
不管他願不願接受,在他的記憶中唐沁對秦羨心存愛慕這個事實都不會改變,而現在,他看到唐沁對秦羨這樣的態度,一方面他感覺到愉悅,一方面又覺得怪異。
是的,這種截然相反的感情怎麼看怎麼怪異。
先前秦閔有意避而不談,但當他發覺自己對唐沁的佔有慾越來越強烈之後,過往那些事就變得越來越難以忽視了。
因為愛,他原諒了唐沁的背叛,但他想要從唐沁的口中得到保證,保證她是愛他的,以及對秦羨不殘留一絲一毫的愛意。
他很霸道。
姜傾不知道秦閔想了那麼多,她顧自發洩著對秦羨的厭惡,直到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捏住了她的下巴。
秦閔俯身用吻堵住了她的嘴。
突然搞了個偷襲,姜傾腦海裡只剩下個大大的代表疑問的“咦”字。
她眨了眨眼,退開一點後疑惑問道:“突然這是做什麼?”
秦閔再次貼上去,輕咬著她的唇含糊說道:“不想聽到你提秦羨的名字。”
姜傾驚訝,繼而恍然大悟。
秦閔這是吃醋了呢!
姜傾哭笑不得,同時她覺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件事。
這麼想著,她開口認真道:“關於秦羨我一直想和你說……我並不喜歡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只是被他脅迫了,所以才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我很抱歉。”
這是謊言,但是善意的,而且並非完全是謊言,唐沁戀慕秦羨,但她姜傾是真的不喜歡秦羨。為了不必要的麻煩,她覺得這樣處理是最好的。
姜傾說完勾住秦閔的脖子,與他近距離地對視,將自己眼中的真情實意傳達過去。她說:“大河,我喜歡你,只喜歡過你。”
她的眼中只剩下一片真誠,“大河,你相信我,好嗎?”
秦閔聞言渾身僵直。
他從未感覺聽過如此悅耳動聽的話語,那感覺如沐春風,又如同絲絲細雨,滋潤著他乾涸的感情世界。
他想,傳遍他周身的那種感覺應該叫做愉悅。
他很高興!
唐沁沒有喜歡過秦羨讓他高興,唐沁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