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魏文吐出最後一個葡萄籽,目光關切的看著她,“想去茅房?”
她頓了一下,一臉遭雷的表情,翻了個白眼之後才儘量溫和的問他,“我是不是不用嫁了?”
一盤葡萄就像換一門親事?
賀魏文笑了笑,站起身拉了拉坐皺的衣襬,溫和慈祥的開口,“怎麼這麼傻?我只是隨口一說嫁不嫁,又沒說你可以不嫁,不要想太多。”
她身子僵在原地,賀魏文已經邁開腳,“好好待嫁,不用心急,只有一個半月了,時間很快的。”
“賀魏文!我操你麻!”
賀魏文的輕笑混著裡面噼裡啪啦摔東西的聲音,他本來想轉身告訴她女孩子不要說髒話,不過想想無辜的傢俱,還是作罷。
清若晚上收到了將軍府送來的東西,她中午摔掉的東西一件不缺,並且檔次都比她摔掉的好很多。
送東西來的人傳話,將軍說這是葡萄錢,滸小姐這裡的葡萄不錯。
“……”
下人回將軍府覆命,賀魏文在書房,滸清承也在。
賀魏文沒讓人避開,下人也就直接說了,“回稟將軍,滸小姐把東西都摔了,情緒很激動,還罵了髒話。”在將軍府好多年的老人,彙報這件事聲音一點起伏都沒有,完完全全的陳述。
滸清承聽得冷汗直冒。
“嗯。”賀魏文應了一聲,批了手裡的公文低著頭檢查,口吻隨意,“明天再送。”
“是。”
滸清承有些拿不準賀魏文現在對清若到底是怎樣一種態度,在他的記憶裡,除了小皇帝,賀魏文可沒對任何人這般耐心過,任由人掃他的面子。
對皇帝,他是有所圖謀,圖的還不小,那現在對清若呢?
滸清承不敢問賀魏文,回府之後直接去了清若院子。
清若已經睡覺,他差了府裡的丫鬟直接進去把人送床上拖起來穿戴送到了院子中間。
清若滿臉的火,頭髮上的步搖等等已經拆下,見到他手腕上帶著的玉鐲子脫下來就砸過來,嘴巴罵得又兇又髒,近乎半夜的時間點,周圍的院子都起了人聲。
滸清承側頭躲過她接二連三扔過來的首飾,有些不耐煩,衣服裡備著的暗器甩了一個出去,控制了力道,打在她腳腕上。
清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屁股跌了個結實,雖然不會嚴重,但是一時間疼得臉都白了完全說不出話。
滸清承從她出現就開始打量她,現在心裡閃過很多念頭,還是拿不準賀魏文的心思,“好好待在這院子裡,否則別怪我不顧念親情。”
清若疼得一張臉寡白,看著他離開拳頭捏得緊緊的卻說不出話。
滸清承在門口冷聲交代守院子的侍衛,“看好了,以後賀將軍來要及時通報給我。”
“是。”
賀魏文第二天晚上讓人送過來的東西清若沒砸,還叫人帶了回禮去給賀魏文。
下人帶回來給賀魏文,賀魏文其實有些意外的,她那麼蠢,他真的沒覺得幾天時間她能變聰明。
不過下人說,清若的原話確實是給賀將軍的回禮。
一圈安神香,賀魏文還在書房辦公,順手遞給身後候著的小廝讓他點起來。
香味濃郁又霸道,不過因為是安神香所以不刺鼻,和蘭花之類的香料比起來簡直囂張得一如她的人。
應該很少有人會喜歡這樣的安神香,味道太重,感覺呼吸都會有些遲鈍。
不過賀魏文很喜歡。
從書房出來已經是月掛枝頭的時辰了。
站在書房門口猶豫了一會,“去滸府。”
他當然知道她蠢,會給他帶回禮,不過是因為受委屈了。
受委屈了,怎麼會想著找他呢?
賀魏文想不明白,很多人要巴結他沒錯,不過她的腦子顯然不夠她考慮這些問題,她受委屈時候會找的人,一定是她相信的,相信可以幫她出頭的。
是他嗎?
半夜時分,滸府很安靜,厚重的大門上懸著銅鑄的獅子頭,緊緊關著。
賀魏文百無聊賴的從馬車上下來,聲音輕飄飄的,“讓滸府的人起來。”
他這麼說,就是要他們正式迎接。
大半夜的,滸府裡鑼鼓宣明,一院子燈火和嘈雜一起點亮熱鬧。
侍從從馬車上抬了椅子下來,賀魏文就坐在大門口手撐著額頭等著。
府門已經大開,兩刻鐘後手忙腳亂的滸家人全家到齊,滸老和主母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