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
她倆正準到林翠家走一趟,卻瞧見林大姑出來了,在她旁邊,還有個揹著藥箱,郎中模樣打扮的人,看樣子,他應該就是林大姑從莊縣請來的大夫。
只見林大姑跟郎中講了幾句,又彎腰謝過他,目送他走了之後,才轉眼尋找大花跟小花,看見麥芽也在,便笑著跟她打招呼,不過能瞧出來,她笑的很勉強。
麥芽關切道:“是叔叔的病加重了嗎?”
林大姑走過來,撫著小花的臉,忍不住掉下淚,用身上髒兮兮的圍裙,擦了下眼淚,又深吸了幾口氣,才能說話,一開口,就是重重的嘆氣聲,“也沒啥重不重的,就那樣。”她嘆氣聲音極大,可說到後來,卻小的幾乎叫人聽不見,可見她此刻有多難過。
二妞這會站在麥芽身後,也不吭聲了,她小聲附在麥芽耳邊,對她道:“好像快不行了。”
麥芽一震,她沒想到小花他爹竟病到這步田地了,先前一點訊息都沒有透出來。
想想紀安山病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好時壞。壞的時候臥床不起,好的時候還能出來走兩步。卻沒想到,小花他爹一直默默無言的病著,訊息一傳出來,竟病入膏肓了。她不得不問道:“嬸子,叔叔得的是啥病,連郎中也治不了嗎?”
提到傷心事,林大姑剛忍下來的悲傷情緒,立馬又湧了出來,小花看她娘哭了,有點怕怕的,竟也跟著哭了,倒是大花鎮定些,上去揪著小花的耳朵,不許她作聲。可憐有小花一邊護著耳朵,一邊防備的盯著姐姐。
林大姑道:“小花他爹原本身體就不好,走幾步路就得大喘氣,要是趕上冷天熱天,喘的就更厲害了,打從今年入秋之後,身體就一天不如一天,每天只能躺在床上,連躺下睡覺都不成,只能坐著,郎中倒是看了,可郎中說,他這病是胎裡帶的,治不好,如今天只能抓幾副藥,給他調理著,只盼著能挺過今年冬天,到明年開春,天氣暖了,興許還能多撐一年。”
麥芽聽了她的講述,心下便明白了,依著症狀,可能是心臟病,心臟病大多數都是胎裡帶的,後天生的心臟病,一般都不會太嚴重。不管是先天還是後天,在醫療條件如此落後的古代,心臟病就是絕症,根本無法醫治。而且簡單的中藥調理,一點用都沒有,全憑患者自身的體質。
麥芽在心裡為小花他爹嘆息,可又束手無策,只能安慰林大姑幾句,撿些好話講。
林大姑心裡比誰都清楚,要怪只怪她命不好,不然還能怎麼樣呢!她跟麥芽沒講到幾句話,就拉著兩個娃進家去了。大花姐妹倆還惦記著吃板栗,麥芽便允她們,等摘到板栗,一定再給她們送些過來。
二妞瞧她還站在原地沒挪動,便一手拿起雞食盆,一手拽著她的胳膊,“走啦,快去我家坐坐吧,我哥今兒回來了,從縣城裡給我買了些芝麻糖,我都捨不得吃,專門留著,跟你一塊吃呢!”
一聽她也回來了,麥芽本不想進去的,站在門口跟她講講話就行了,可經不住二妞那麼大的力氣拽,等她回過神時,都已經進到黃家院子了。
黃氏在家裡忙著,見麥芽來了,趕忙熱情的招呼。又問這,又問那,還要留她吃晚飯。黃大全聽見聲音,也從堂屋走出來,幾日不見,他倒是長高了不少,身板也不像以前那般瘦弱,就是眉眼間的精光不曾少去,他也笑著招呼麥芽。
就知道一進來是這個樣子,所以她才不願來,黃家人都太客氣了,客氣的叫你坐不住。
二妞可不管他們怎麼樣,一面叫她哥哥去端壺茶來,一面把麥芽拖進她房間裡。
一進屋,又趕忙跑到床頭櫃上,去翻找哥哥帶給她的吃食。
麥芽在屋裡轉了兩圈,這屋子還跟她上回來時一樣,就是多了幾樣用紅布蓋著的大件東西。二妞終於找到吃的東西,轉身見她盯著紅布瞧,嘆氣道:“別瞧啦,等你成親的時候,你的嫁妝指定比我還多呢!”
“這裡都是你娘給準備工作的嫁妝?”麥芽指著紅布問道。
二妞顯然不太高興,撅著嘴,把吃食往屋裡的小桌子上一擱,“不是嫁妝還能是什麼,都跟你講過了,我娘是巴不得早點把我嫁出去,你還不信,這回信了吧,她早把我成親要用的所有東西,統統準備好了,就差沒把我送出去了!”
麥芽瞧她一副好似趕鴨子上架的表情,笑道:“你娘那是關心你,怕給準備的不齊,所以才提前預備著,咋到了你嘴裡,還成了壞事,你呀,別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坐到屋裡的小桌邊上,二妞馬上把芝麻糖推到她跟前,“你說這話,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