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顱骨長好了,便也看不見了。
院裡屋裡亂的一團遭,有幾個嬸孃沒有跟著一併去送葬,也都留在家裡,晚上還幾桌客人,他們得準備著菜。看這地這樣髒,卻沒有人掃,麥芽都準備去拿掃把了,可想想還是不要了。他們不掃地,肯定有不掃地的理由。
喪禮上忌諱的事很多,萬一碰了不該碰的忌諱,那可不好。
果然,她的擔心很有道理,這地也不是隨便掃的。聽那幾個嬸孃在廚房議論,說是請了道士,等會在家裡拜祭一遍,才能掃地。
李氏從墳地裡回來時,臉色蒼白,站都站不穩。李沐河也勸她去休息,可是看著目前的情況,在家裡是肯定休息不下去的。他便提議,讓李元青帶著李氏跟麥芽他們回家去,李元青也心知李氏是傷心過度,一時沒緩過勁,最好是去找秦語堂配幾副藥,調養調養,便欣然同意了。
既然喪事辦完了,李遠也得趕快回客棧,只剩小二他們幾個在客棧,不是長久之計,他臨走時,託了黃大全,讓他晚上的時候過去看看,有他在,總歸是放心些,畢竟是商業場上的老手,經驗不是一般的豐富。
從李家村往縣城去的路要近些,趕了一個多時辰的馬車,便到了縣城。想著李氏臉色蒼白的樣,他們先從秦語堂的藥鋪跟前過,卻不曾碰上叫人咋舌的一幕。
花娘搬了把椅子,坐在同濟藥鋪的門口,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把好些來看病的人,都攔在了門外。
李和在鄉下還沒回來,藥鋪裡只有秦語堂一人,此時,他急的滿頭大汗,在堂裡轉來轉去,正不知如何是好,就見著李元青駕著馬車,往這邊來了。他眼睛一亮,終於是看見救星了。
“你們可算來了,”他一番激動,說著話時,人就要往門口去,卻也讓花娘攔下了。要說花娘身材不高不大,亦可稱得小巧玲瓏,她該怎麼攔住比她高出一個頭,寬出一臂的秦語堂呢?
答案是身體,她只需把自己往門前一杵,秦語堂要出門就勢必要推開她。花娘嘴角微微勾起一朵笑顏,把胸脯往前一挺,靜等他來推。
李元青跳下馬車,一面掀馬車簾,一面哭笑不得的問道:“你倆這又是唱的哪出啊?莫不是知道我們要回來,特地擺個陣勢出來迎接的吧?”
花娘難得沒有以笑回他,沒好笑的撅了嘴,“我才沒功夫出來接你呢,麥芽在哪,快叫她出來,今兒這公道我非討回來不可,若是不能討回來,我便不走了,他秦語堂走哪我便跟到哪!”
李元青聽她這口氣不善,識相的不再吭聲,伸手接了麥芽下馬車。
看見麥芽,花娘總算肯鬆口,不再攔著,迎上麥芽,聲音略帶哭腔,俏臉略帶憂傷,“麥芽妹子,你可要站在我這一邊,否則……否則姐姐我怕是……”
麥芽腳才落地,冷不防被她哭的愣住了,她狐疑的看一眼秦語堂,“這是咋,你倆又鬧彆扭啦?真是的,有啥矛盾關起門來,自己解決嘛,何必弄這麼大的陣仗!”
李遠也下了馬車,看著周圍有不少人在看熱鬧,便上前將人群驅散。
花娘很是委屈,“妹妹,不是我要鬧事,實在是逼不得已。”
麥芽把牛牛交給李元青抱著,想到李氏還在馬車裡,便又讓李遠將李氏扶下馬車。秦語堂見著李氏臉色這樣差,也顧不得跟花娘爭執高低,趕緊幫著李遠一塊扶著李氏進屋。
秦語堂在給李氏把脈之時,麥芽把花娘拉進了後院的屋子。說實話,依著她的想法,花娘這樣鬧,無非是秦語堂說了某些傷她心的話,或是給了她氣受而已。她一萬個沒想到,從花娘嘴裡說出來的事,卻叫她傻了眼。
就在前幾日,麥芽跟李元青回鄉下時,她跟秦語堂之間發生了某些逾矩的事。其實也算不得多麼逾矩,這事要是擱到二十一世紀,實在算不得什麼,不過是一個男人,叫一個女人看光光了,能有啥呢?不過是看見了光光的全身而已,又沒有做啥,穿上衣服,各自只當暫時失明也就是了。
可這事如果發生在古代,就不那麼簡單了。
話說,那一日,氣溫回暖的叫人受不住,秦語堂揹著藥箱從外面回來,早上出門時天氣很冷,所以穿的也多,沒想到回來時,加上一路奔波,裡衣早已被汗水浸溼了。
回到藥鋪,他只對李和簡單交待了聲,便進了院子裡,自己燒了水,準備去洗澡的。李和自然也沒多想,以為他只是是要進去歇歇的。所以花娘進來之時,他隨便攔了幾句,花娘來同濟藥鋪,一向是攔也是白攔,那幹啥還要去費事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