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一個踉蹌，差點腿軟跪地。
王爺，真沒見過你這樣賣屬下的啊。
別人都是愁嫁，只有他是愁娶不成？
——幸好青松的這句話沒讓百里悠知道，不然他會更吐血。
因為，百里悠肯定會理直氣壯地回他一句：“你也是愁嫁啊，本王就是愁著想把你嫁出去。”
房間裡。
百里悠看著青松走遠了，收回目光：“秀秀，你故意氣走青松，是有話想跟我說？”
青松那根木頭，這麼輕易地就被氣走了。
虧他還敢說人家鴆王是冰塊木頭，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
秀秀點頭，站了起來，雙膝跪地衝他磕了個頭：“王爺，秀秀感念你的大恩。”
“秀秀之前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以為是吃得多了，吃壞了身子。”
“可如果是中毒，那……秀秀要求出府。”
她的這個要求，倒是讓百里悠很意外：“你甚至都沒問，能不能解毒就要走？”
秀秀搖頭：“從目前看來，這毒除了讓秀秀髮胖外，好像沒有其它影響。”
“但從王爺的問話裡來看，這毒由來已久。”
“這麼久的毒留在身體裡，秀秀擔心身體已經壞了。”
“當然，秀秀相信，以王爺的本事，是能幫助秀秀解毒的。”
“可是秀秀擔心的是其他方面……”
說著，她低下頭去：“比如，作為一個女人的權利之類。”
她說得隱晦，卻也不隱晦。
百里悠馬上就聽懂了。
她是擔心這毒會影響生孩子，或者是擔心這毒會連孩子也一起影響。
頓時，百里悠對這個女子，又高看了幾分。
她沒什麼文化，不懂很多東西，出生民間，練武天賦也一般；
但，她有一顆赤子之心。
聽到自己中毒了，她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不能連累青松，足以看出她的善良；
和對青松的一片真心。
百里悠覺得，如果青松錯過了這樣一個女子，真的會後悔的。
不由自主地，百里悠又想到了沐七夕。
她也是一樣，不論身處的環境多麼惡劣，總也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
而這，是吸引他的地方，卻也是他缺少的東西。
“起來吧，秀秀。”
百里悠的聲音比剛才更柔和了些：“你說得沒錯，這毒已經在你的身體裡存在很久了。”
“至於它有什麼具體的影響，我現在也還不能確定。”
“但總歸，要先著手才知道後續。”
“事情或許比你想象得要遭，但也有可能根本沒那麼嚴重。”
“不試試，誰能知道呢？而且，不試試，就這樣放棄，你甘心麼？”
最後一句話，是說給秀秀聽，卻也像是在說給他自己聽。
有些事，不是說放就能放；
可那些不能放的理由裡，又有多少是“不甘心”呢？
秀秀順從地站了起來，點頭：“那好吧。”
見百里悠沒什麼要說的了，秀秀彎腰：“秀秀先告退了，王爺你早些休息吧。”
百里悠點點頭，沒有說話。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懷疑，他一直憧憬的自由，真的就是“自由”麼？
假如有一天，他真的成功了，得到了“自由”，他就真的開心了麼？
“唉。”
搖搖頭，他轉身走進了臥室，去了地下室。
“想這些做什麼，事已至此，莫不成還能半途而廢？”
走進地下室，這裡是他平時煉丹的地方。
擺設很簡單，只有一張桌子一把椅子，和一個坐墊。
最顯眼的，就是牆上的四個大字：問心無愧。
是的，這一直是百里悠的追求，或者說，原則。
身在皇家，處在這樣的環境裡，他不算計人，人就算計他；
要活下去，要爭取自己想要的東西，就離不開勾心鬥角。
但，他一直堅持著，問心無愧四個字。
無論做什麼，他都不能昧了良心。
可是，對於沐七夕的事，他是真的問心有愧。
前幾天，他在這裡關了幾天。
是煉丹，但也是面壁思過。
“或者，這次的金蘭，是個機會。”
百里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