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一口氣還沒松完,卻又見跟在他們身後的兩個侍衛轉到她面前,單膝跪地:“願為王妃效勞。”
“辛苦你們了。”
沐七夕點頭讓他們起身,轉頭看向旁邊的人:“在想啥呢?”
百里連城自從進來後就一直微垂著眸子,神情嚴肅,狹長斜挑的黑眸裡隱隱透著凌厲,似乎在為某些事而困擾。
此時聽她問,毫不猶豫地回答:“想,米的娘是誰?”
“……”
沐七夕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回話。
剛才那就只是一句玩笑話而已,他居然還在想,一直想到現在?
這是想那些的時候嗎?
“米……”
“夕,嫌麻煩就直接殺了,別累著自己。”
沐七夕正要告訴他正確答案,免得他一直糾結,卻聽他又淡淡開口,這回總算是說到了正題。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判了她死刑,小丫鬟終於忍不住大哭出聲:“鴆王饒命!”
“嘖嘖,男神開口的效果就是不一樣。”
沐七夕撇嘴:“看來我還是太溫柔了,那於是,你現在想說了嗎?”
“我、奴、奴婢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丫鬟面上怕得要命,明明是一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表情,說出口的話卻仍然硬氣得很:“奴婢什麼也沒做。”
“呵,這倒有趣了。”
沐七夕忽然輕笑:“沒想到這麼些日子沒見,你倒是長進不少,都長了骨頭了,不過……”
話語微頓,語調立變:“可惜還是一樣的看不清局勢,我再問你一遍,你說還是不說?”
小丫鬟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起來是真的害怕,可就是抖著唇,說不出話來。
見她如此,沐七夕點頭:“很好,上次放你走時我就說過,看在你沒長腦子,只是聽命於主子的份上饒了你。”
“但也僅此一次,以後別再讓我看到你,不然新賬舊賬一起算。”
“現在看來,你不是沒長腦子,而是壓根不怕死,明知不該做卻還要送上門來,那既然這樣……”
“不,不要,大小姐饒命!”
小丫鬟大概是害怕到了極限,突地大喊出這句話,又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王妃,要潑醒嗎?”
兩個侍衛立即請示,說的話和上次玄一說的一模一樣,看來這是他們審訊的慣例。
沐七夕卻是搖搖頭,擺手:“把她拖過來。”
兩個侍衛立即照做,拖她過來之前還謹慎地探了探她的鼻息,確認她真的是暈了。
可明明只是被嚇暈,小丫鬟的臉卻異常蒼白,蒼白得如同死人,眉心緊皺,表情痛苦,像是做著什麼噩夢,在夢裡拼命掙扎。
這就有趣了。
她是昏迷,又不是睡覺,哪來那麼多的噩夢可以做?
若不是看了虛無的來信,若是交給其他侍衛來審問的話,估計審到死也審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轉頭和百里連城對視一眼。
他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嫌棄地皺皺眉頭,起身朝躺在地上的小丫鬟走近了兩步。
只是兩步,再多半步他都不肯了。
好在也有了效果,小丫鬟的痛苦貌似有所減輕,表情漸漸轉變為了害怕。
沐七夕挑眉,放輕了聲音,試探地喚道:“秋葉?”
沒錯,讓所有人,包括沐七夕在內都感覺意外,虛無說的“熟人”,竟然是秋葉。
以前的秋葉仗著沐瀟雨和劉氏的支援,壓根不把原主當主子看,主僕位置顛倒,連原主的臥室都被她搶了去。
作為一個丫鬟,秋葉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年紀輕輕就開始發福,身材臃腫。
而現在這個小丫鬟,卻是輕巧玲瓏,身段窈窕,若是仔細看,那五官也頗為精緻,長得很是好看。
也難怪沐七夕死活沒認出她來。
要說虛無能察覺她的真實身份,也只是一個巧合,一個偶然。
虛無被留在城主府調查踏雲駒被毒害的事和處理城裡的魔氣,司空家幾兄弟主動要求幫忙。
他們幫忙是假,不想跟著沐七夕去軍營“下棋”是真。
沐七夕也沒有戳破,由著他們。
可這卻害苦了虛無,整天跟他們幾兄弟解釋什麼是魔氣,怎麼識別魔氣,怎麼處理等問題,解釋得口乾舌燥。
最關鍵的是,他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