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連城不知道她前世的經歷,但想著她在左相府裡的處境,多少能猜出一些。
一隻手擁著她,一隻手探入懷中,從乾坤袋裡拿出一塊摺疊好的錦帕遞給她,百里連城的聲音平靜毫無起伏:“我孃的遺物。”
沐七夕微愣,小心翼翼地接過來開啟。
上面是幾個黑紅色的字,字跡娟秀,但每一筆每一劃都像是用盡了全力似的,下筆非常重,筆畫尾端的停頓非常明顯。
“是血。”
沐七夕正覺得這黑紅的顏色很是奇怪,百里連城便在她耳邊給瞭解釋:“我娘把自己的血混在墨汁中寫的。”
血書!
沐七夕心驚,捏著錦帕的手指更加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它會被風吹走。
定睛看那幾個字:非汝血親,是為汝仇,若汝有命,替父報仇。
這一回,沐七夕更加驚駭,驚撥出聲:“他不是……”
說到一半,她連忙捂住嘴,微顫著手把錦帕重新疊好還給百里連城:“你收好。”
“交給你。”
百里連城沒接,低頭看她一眼,淺笑:“和我一起。”
沐七夕明白他的意思,她既然決定嫁給他,兩人的寵辱恩仇都是一致的,他的仇人,也就是她的仇人。
反之亦然。
想想自己的系統儲存空間比乾坤袋還安全,沐七夕也沒推脫,收進了懷裡,悄聲道:“那你生父是誰?”
她的聲音很低,若不是百里連城貼著她,定然也聽不見。
聞言,他抿唇搖頭:“我不知道,查不出來,我手上只有這丁點線索,再無其它。”
沐七夕忽地記起,當初玄一到她院子裡時,說的就是“哪怕刺殺皇上”。
原來如此,原來鴆王府和皇上根本就是仇人,難怪百里連城絲毫不給皇上面子。
沐七夕不說話了,整副心神完全被吸引了進去,腦中反覆地讀著剛才血書上的十六個字。
暗暗揣摩著,如果是她,她臨死前滿懷恨意地留下這麼一封血書,肯定不會只簡單地說這麼一件事,肯定還會留下其它線索。
想著想著,她忽然覺得不對:“你不是說你一出生就毒死了她?”
百里連城的毒性之強烈,她親身體會,若換成其他人,恐怕挨不過一分鐘就會死。
試想當時,他娘剛生產完,身子正虛,哪有時間和力氣寫血書?
“這是她提前寫好的,事情很複雜,我們回去說。”
百里連城既然拿出血書給她看,就沒有隱瞞她的打算,但是此時此地,確實不方便長談。
沐七夕點頭,心裡還在猜測著,莫非他娘早就知道自己會死?
莫非他娘早就知道他的體質問題?那是不是可以以此為線索,調查他的毒。
想著她又搖了搖頭,天一他們為了找藥引之人就找了十年,怎麼可能沒想過這種可能?
她還是先不要自作聰明,先找了時間問清楚再說。
“別多想,回去說。”
百里連城親了親她的頭頂,抬抬下巴示意她看前面。
沐七夕回神抬頭,這才發現他們已經從皇宮跑到了西門,臨近前方一座黑漆漆的塔型建築。
微微眯起眼睛,迎著陽光,沐七夕看清,那建築的塔身泛著古樸的金屬光澤,上窄下寬,估計有四五層。
塔身側面豎著掛著一塊招牌,上面寫著三個霸氣逼人的字:殞日閣。
俗話說,字如其人。
光看這三個字,就知道此人霸道狂涓,帶著孤芳自賞般的驕傲。
“參見王爺,王妃!”
他們剛跑近,包圍在殞日閣外面的將士就齊聲見禮。
新的地一出列稟報:“據查,巴海不在閣內,裡面約有五六十人。”
百里連城點頭,先行跳下馬,又伸手小心地將沐七夕抱下來:“顛麼?”
“沒事。”
她有他護著,而且騎行速度不是很快,完全沒感覺到不適。
百里連城仔細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確實沒事,淺笑著放開了她,又問:“怕嗎?”
“有你在,我怕什麼?”
他敢帶她來,必是確定無恙,沐七夕笑著開了一句玩笑。
可她不知道,這句玩笑聽在百里連城耳裡,暖進心裡,暗自發誓,此生,必定用生命護她安康。
剛才騎馬時兩人一直是緊靠著的,百里連城擔心毒會帶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