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因叫住女兒:“天牢是什麼地方?你怎麼能去?叫玉娘去吧。你放心,沒人敢怠慢初一。”謝蘭因提起初一也額頭直跳,“一個個都不省心!”他怎麼敢殺了拓跋懷!
“現在京城還有什麼地方我不能去的?”謝知頭也不回地說,她必須要在所有人下手前把初一安排好,不然初一小命不保!
謝蘭因無奈的看著女兒一陣風的出門,回頭看到謝簡眉頭緊鎖,而陳留又眼淚汪汪的走來,她抿了抿嘴道:“阿耶、母親,只此一次。”這次秦宗言看在她跟阿菀的面上饒了那五個孩子,下次就算秦宗言還能忍,謝蘭因也不會忍,她絕對不會允許外人消耗秦宗言、秦紘對謝家的情分。秦宗言和秦紘能對謝家有如此情分是她們母女和大兄賺來。
謝蘭因的言下之意陳留、謝簡都能理解,陳留忍淚咬牙說:“你放心,這五個孩子我會親自教的。”哪怕教的他們一事無成,也不會讓他們有二心。
謝蘭因微微頷首,“母親,你好好照顧寧馨,她的身子不能再出差錯。”
陳留想到那五個孩子已經廢了,這孩子寧馨一定要生下來,不然等她跟謝簡走後,寧馨能依靠誰?她養了幾個孫子,可孫子都不成器,成器的幾個跟寧馨感情都不深,陳留想想女兒以後的日子,悲從中來:“還是我不爭氣,不能給她生個兄弟。”
謝簡無奈看著泣不成聲的妻子,“就算你給她生了兄弟,焉知是不是她來照顧她兄弟?”他那幾個孫子不就是,現在全是大孫女在照顧。陳留聞言哭得更厲害,她都這樣了,他還在戳自己心窩子。謝簡安撫拍著妻子,“放心,寧馨會照顧好自己的。”他的女兒他心裡有數,現在是他們在,才靠他們,等他們都走了,她自己也能立起來,不然他當初讓女兒離婚,女兒就不會答應,“而且還有阿鏡和阿菀在。”
陳留沒說話,說阿菀會照顧寧馨她信,阿鏡的話對寧馨也就面子情。
謝簡知道妻子心裡想什麼,他不想妻子對女兒有芥蒂,“阿鏡也難,秦宗言跟阿狼性子不同,她要為我們謝家考慮,謝家好了,大家才好。”
“你以為我老糊塗了?”陳留白了丈夫一眼,她也知道阿鏡是為了謝家好,可她到底是郗夫人生的,跟她隔了肚子,丈夫對她好,她心裡肯定不平,這種微妙的小心思,只有女人才能瞭解。
謝簡笑著說:“是我老糊塗了。”他見妻子心情好轉,他替她理了理鬢髮,“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天牢。”
“是去找初一嗎?”陳留問,初一是她外孫,拓跋懷是她侄孫,她孫子殺了她侄孫,陳留不知道以後怎麼面對初一,“阿菀不是去找他了嗎?”
“我就是怕阿菀做傻事。”謝簡說,“初一是她帶大的,她肯定捨不得初一死。”
陳留唬了一跳,“初一會死?”秦宗言還能殺了初一不成?
“他殺了陛下,怎麼能不死?”謝簡反問,但是孫女肯定不會坐視初一去死,謝簡揉了揉額頭,這丫頭無法無天,秦紘又縱著她,還不知她會做出什麼事。
“這——”陳留左右為難,她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讓初一死,“你快去天牢吧,總不能讓阿菀犯錯,她現在這位置也不知道多少烏雞眼盯著。”秦宗言到底年紀大了,孫子都成年了,即使有人想給他送人,也是指望吹枕頭風,不為別的。秦紘卻不同,他正當盛年,膝下有隻有兩個未成年的兒子,要不是他一直在江南,恐怕後院早被人塞滿了。
謝簡哂笑,他從來就沒擔心女兒或者孫女位置不穩,除非他孫女自己玩膩,想換個人扶植。
初一在天牢待遇很好,沒人敢怠慢他,這自打有文字記載以來,就沒幾個敢刺殺皇帝的,這可是他們天牢頭一回。誰不知道他是秦家鐵桿心腹,秦家幾兄弟把他當兒子養大的,這小祖宗是犯了弒君大罪,可也救了秦大將軍,誰知道秦大將軍會怎麼處置他?他們好好伺候著沒錯。
謝知趕到天牢時初一正在看書,他幼時不愛看書,可隨著年紀漸長,他倒是願意沉下心來看書了,阿姊說的沒錯,書裡可以教人做很多道理。
“你還會讀書?”謝知看到初一居然像模像樣的坐在燈下看書,氣不打一處來,“你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阿姊是氣狠了,初一暗忖,她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粗俗的話?
謝知是真被初一氣死了,“你都制住拓跋懷了,為什麼要殺了他?”
“當時太順手。”初一如實說,誰讓拓跋懷太欠殺。
“你是看誰都太順手都能殺?”謝知怒道:“你知道殺了拓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