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頭一跳,太能藏事?要派個丫鬟來看著她?
轉念一想,看上文下理,這句話的意思應該只是怕她人手不夠也不跟他說,索性直接把事情辦完了,換到現代來說,就是‘想要ysl星辰就跟我說,算了,你太能藏事,我已經在官網訂好了,等著收吧。’。
想想還真有點小浪漫。
“天氣轉涼了,我房裡不是有一件狐白裘麼?你穿出去稍嫌大了點,在院裡穿穿還可以。”
隨井聞言,心裡一驚。
裘衣耐寒,以動物皮毛裁成,其中以狐皮豹皮最為珍貴,上好的狐皮製成的裘衣可說價值千金,美且輕暖,尤為婦人所喜。徐王妃嫁妝中就有一件狐白裘,料子完整,遠遠看去就像一團初雪,羨煞不少女伴。
端親王所穿的,當然並非凡品,是一年秋狩的戰利品。
趙湛箭術高明,這一箭運氣也好,穿眼而過,愣是沒傷到一點毛皮。
當時太子看著就覺得,哎喲不錯哦,這料子一看就是撩妹聖品,便是不送人,留下來栽一件衣服,猶如披著一身雪,該有多風騷?想用豹皮跟他換,趙湛卻不樂意,顧忌太子找父皇說情,回去就找人量身訂造了這麼一件狐白裘,這下誰也搶不走了。
上好的毛皮觸感舒適,摸久了有感情,趙湛雖不喜穿白衣,卻獨獨鍾愛這麼一件狐白裘。
這麼一件量身訂造的狐白裘,說送人就送人,還是光穿在院子裡晃悠?簡直浪費了絕佳的炫富機會。顏歡歡穿來有好幾年時間,但沒人跟她科普各種衣料的價值,對珠寶更是停留在‘這個閃亮亮’以及‘那個也很閃亮亮’的程度上,於是趙湛說要送她衣服,她很從容接受:“謝王爺恩典。”
看得旁邊各人心裡那個急啊,隨井暗暗嘀咕,沒成想顏府的閨女挺大氣,面對狐裘都能如此從容。
就沒想到,是她壓根不知道有多珍貴。
而送禮人趙湛亦很平靜,送就送了,沒什麼大不了。他叨了半天,從穿衣談到吃食,由不嫌棄性別說到教育問題,說到該傳膳的時分,足足說了半個時辰。
照他往常的說話頻率,差不多是把一週半要說的話都說光了。
要不是在談論孩子的事,顏歡歡都快以為端親王得了什麼絕症,在交代遺言。
連檀紋沏的茶都喝光了,趙湛才稍稍歇下來。
她一邊回應他,一邊思考趙湛為何要說那麼多話,話裡又挾帶了什麼意思,就像打一局橙光遊戲,從角色的每句話中分析接下來的選項。玩遊戲尚要思考,更別說是連續聽上半個時辰了,比同步翻譯都要燒腦。
有一個可能性,由於太可愛了,顏歡歡持保留態度。
放下茶杯,喉嚨的乾澀讓趙湛一愣:“……我是不是說得太多了?”
“王爺說的話,說得再多我都愛聽,何來太多一說?”她都快練成反射性的情話了。
這樣的自己,連趙湛本人都感到陌生。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他迅速地沉默了下來,一個有太強自我掌控欲,又缺乏安全感的人,會害怕自己變得不熟悉,他驚疑不定,於是選擇趕緊躲回自己安心的一面。
“傳膳吧。”
讓嘴巴忙於進食,或許是掩飾慌亂的最好方法之一。
順帶一提,顏歡歡認為另一樣是上床。
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盡說些不到點子上的話,羅嗦得可笑。
端親王怎麼了?今天突然想把下半輩子的話都說光,還是突然啟用了奶爸屬性,從此走上了女兒奴的不歸路?
兩人同桌吃飯,卻有兩分心思,琢磨著同一個問題,恰巧都往壞處想。
二人總在微妙的地方有著重合點,都堅信好得像假的事,通常都是假的,對反常的事情極為敏感,往往能翻來覆去,把平面都想象出了三維的模樣,不搞清楚每個關節,都不肯輕易放下。
這點,趙湛尤其明顯。
對太子來說,不熟悉意味著賊刺激,真喜歡。
但對趙湛而言,不熟悉,陌生的,就是危險,當熟悉的人變得不確切,他就會有強烈的不安感,即使那個人是自己,也一樣。
於是在進膳過後,他關懷了顏歡歡三句,就離開了,就像察覺了自己對貓薄荷有著強烈渴望後,為此生出驚慌感,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的貓。
顏歡歡對他的突變莫名其妙,思考了很久。
從‘王爺來大姨媽了?’、‘男人第一次當父親都這樣子?不對啊前頭王妃才懷上呢’……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