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長劍往下正欲直插而入,一隻冷箭倏地從暗處射來,不偏不倚射中他的劍柄,“叮”一聲直響,強勁的力道使得黑衣人劍偏人仰,落下馬車車頂。
另有幾道黑影恍若鬼魅般飛身而上,不依不饒緊追不捨。
冷箭也毫不留情,“嗖嗖”幾聲從四面八方而來,黑衣人從空中而落,揮劍擋掉。
這一個空隙,樹林上空急速掠過一批黑衣人,個個手持銀弓,搭箭上弦,手法熟稔迅速,連續五發,將黑影圍了個水洩不通,箭矢如雨,紛紛從天而降,形成一個包圍之勢將黑影殺了個措手不及。
慘叫聲四起,逐漸消散在馬車之後。
車內,司簡拉下尋善抓住他頭髮的手,眼裡含著笑意。突地,笑意一滯。
馬車再次停下。
四個黑衣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一頂上好的翠蓋軟轎停在黑衣人身後,轎簾撩起,露出裡頭一個穿紫衣的男人。男人眯起妖嬈的桃花眼,輕輕笑:“別來無恙,司簡。”笑著他微微伸長了脖子補充一句:“替我向你的妻子問好,是叫顏尋善對吧。”
黑衣人退後站到劉扶蕭身後。
空中風聲響起,一批黑衣人持弓落在馬車四周,搭箭上弦,蓄勢待發。
劉扶蕭又笑:“來真架勢了。看來,你一直不把我當朋友。”
司簡在車內冷笑,抱緊尋善,將她半張臉都擋在了自己懷裡。
“終究是沉不住氣,劉扶蕭。”
“被一匹狼壓著,誰會喘得過氣?”劉扶蕭摸摸自己眉間的硃砂痣,“遲早還是要見面的,今日本公子屈尊見你一面,你應該感激得痛哭流涕才是,怎麼反倒不甚歡迎本公子?”
“劉氏內部的局勢你該比我清楚,你還有多少精力跟青霜宮一較高下?”司簡語帶嘲弄。
“不用你來提醒本公子家族走勢。司簡,即使劉氏全滅,本公子也定當殺你一家!”
“一家?”司簡不由低頭看向尋善,唇邊勾起一絲笑意,“這個詞你說對了。我還有一個家,而你除了敗落的劉氏什麼都沒有。不是我在可憐你,而是你從一出生就很可憐。一個從來沒有享受過愛的人和從未愛過別人的人,從靈魂深處就不知家為何物。”
司簡輕笑,眼裡冷漠,藏著一絲奚落。
劉扶蕭靜了少許。他的手指蜷縮了片刻,又緩緩鬆開。半晌,他又開始笑起來,神色如常。
“這就是你的弱點,是啊,我沒有所謂的家,所以我渾身上下找不到可以用來利用的缺陷,我不怕失去,因為我沒什麼好失去的,不過一條性命。生死一線,早也好晚也罷,沒什麼好可惜的。可你不同了,家其實是個累贅,拖著你的後腿,阻止你一統天下的霸業,耗費你的精力,磨光你的野心。司簡,最終的你跟個碌碌無為的普通人有何區別?你的家一旦殘缺又讓你生不如死。呵,簡直可笑!本公子要這種沒用的東西來絆倒自己豈不愚蠢?司簡,你才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
“人各有志。你要是願意願享受天人之福也就不姓劉了。抱著殘破家族還想企圖東山再起,做夢!”
“做夢的人是你。你還是讓你的妻子給你留下一絲血脈,免得到時候絕種!”說著,劉扶蕭呸了一聲,“你本來就該絕種,像你這種低賤出生本不該活在世上。是時候讓你的美夢一耳光打醒你了。”
隔著薄薄車簾,司簡可以感受到劉扶蕭望過來的譏諷的目光。
他道:“我曾經想放過你。”
劉扶蕭咧嘴,眉目蕩著妖嬈媚笑:“這真是我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好笑的笑話。可惜,司簡,我從見你的第一眼我就想殺了你。”
“當一個人想殺另一個人的時候,只有兩種理由,第一是仇恨,第二是嫉妒。”
“你是想說本公子屬於第二種。”
“而你胃口大,兩樣全佔。旁人不及。”
昭然若揭的鄙夷之意。
劉扶蕭笑意一頓,目光驟冷。過了半晌,他齜牙,白森森的牙齒在一絲陽光下透出詭異的意味。
此時,車內幽幽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
“司簡,到哪兒了?”
剛睡醒的聲音,慵懶無力,聽在劉扶蕭耳裡竟有一絲的熟悉。但是為何熟悉,他竟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他不由再次伸長了脖子,試圖從那抹車簾裡看出什麼端倪來。
司簡的聲音也響起:“還未到,再睡會。”
“怎麼感覺過了很久了?”
“不久,再睡會,昨晚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