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鎮壓魔氣,正道之中的修士都陷入了沉默。
化神修士已經是修真界的頂端,然而在魔氣之中竟然無法壓制,令每個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
更何況還有魔修在一旁覬覦。
留仙宗掌門的聲音都艱澀起來,他揉了揉眉心,露出了無法掩飾的疲倦,許久之後方才輕聲說道,“既然如此,各位同道,元嬰修士之上的道友留下,一同往鎮魔窟去鎮壓魔頭。元嬰之下的修士……各自迴歸宗門,為正道保留一些種子吧。”
元嬰之下的修士去了也是送菜,且是修真界日後未來的希望,何苦白白犧牲?若只有鎮魔窟還好,畢竟齊眾人之力,未必不能鎮壓。可是還有魔修在側,生死誰又能保證呢?
他提及此事,諸宗修士深以為然。
既然身為高階修士,自然應該在身上揹負更多的責任,而不是獨善己身。更要護持這些尚未踏入大道的修士,延續修真界的未來。
雖然有些不甘,可是那些修為低微的修士還是依言退出了留仙宗。
正道高階修士雲集留仙宗,將恢弘壯闊的寶殿都變得擁擠了起來。
這其中,只有金丹巔峰的白宴就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姿優美,容貌秀麗,不過是個少年的模樣,無聲地站在白曦的身後。
“這個孩子……”
“雖然阿宴只不過是金丹修為,可是他身負真魔之體,在魔氣之中,只怕比我們更加遊刃有餘。”留仙宗掌門是有些慚愧的,畢竟阿宴尚且年少,可是他卻為了所謂的正道正義,叫本應該躲在後方的白宴也跟著一同前往鎮魔窟。
想到曾經那個匍匐在雲端戰戰兢兢惶恐又膽怯的少年,再看如今,抬頭對自己露出了一個細微笑容的白宴,掌門的心裡輕嘆了一聲,卻想為白宴在諸宗高階修士的面前更多地博取好感,因此問道,“阿宴,你願意隨同我們一同前往鎮魔窟麼?”白宴的答案,掌門其實是知道的。
因為無論是去哪裡,白宴總是會跟著白曦。
諸宗修士的目光都落在白宴的身上。
“弟子願意。”白宴柔聲說道。
“會有隕落的可能啊。”一旁,一個從前對留仙宗收下一個小魔頭而有些腹誹的修士,對白宴格外地刮目相看起來。
“弟子願意。”白宴繼續柔和地說道。
他的聲音平靜溫馴,笑起來,彎起眼睛,就彷彿是一個單純稚氣的真正的少年。
許久之後,一個元嬰修士嘆氣,側頭對留仙宗掌門說道,“從前貧道曾經憂慮過貴宗的決斷。如今看來……是貧道心胸不及貴宗寬闊。”
白宴的真魔之體,這些年在正道之中頗引人非議,可是如今,正道修士們卻對白宴都生出了好感。
白宴並不在意這樣的改觀。
對他是警惕還是友善,對白宴來說什麼都無所謂。
他只在意白曦的目光。
更何況……白宴嘴角的笑容越發柔和。
若當真魔焰滔天,正道修士無法鎮壓那魔頭,那白宴至少還可以帶著自己的師尊逃跑。
他想要成為英雄,可是在此之前,是要保證自己師尊的安危。
只是這些就不必對正道修士說了,不然小魔崽子一定得被人現在就除魔衛道了。
見白宴溫柔柔和,留仙宗掌門的目光更加溫煦,只是又想到了一事,急忙詢問白曦道,“師妹可見到了魏歡寧?”
“見到了。”
“這孽障在哪裡?”不僅留仙宗的修士,就連那些正道修士的目光都落在了白曦的身上。魏歡寧這王八羔子可把大家給害慘了,如今一想到就令人生氣。白曦想了想,面容清冷緩緩地說道,“以身喂魔了。”
“什麼?”
“既然死罪魁禍首,自然罪無可赦。”白曦很平靜地說道,“我廢了他和紅歡的修為,丟進了鎮魔窟。也希望他們吉人自有天相,魔頭或許看在他們曾經動搖封印的這份舊情,饒了他們也說不定。”
這笑話一點兒都不好笑好的麼?這些高階修士們嘴角抽搐地看著輕描淡寫的清冷女修用語調完全沒有動搖的聲音說自己廢了一個化神一個元嬰修士,突然覺得……
似乎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女人。
魏歡寧和紅歡屢次挑戰白曦的耐心,非要跟人家參合什麼三角戀愛,這不是被不耐煩的白仙子給滅了麼?
看來,日後就算要雙修,也萬萬不要打這位白仙子的主意。
白宴的眼睛更加彎了起來,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