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南關侯淡淡地應了。
“皇兄擔心你呢。”
“我心裡有人,不會再娶別的女子。”
就連皇帝都沒有問出南關侯為何不娶,如今南關侯卻對元和長公主坦言了,元和長公主心裡莫名生出幾分怪怪的感覺,卻笑著問道,“是誰家的女子有這樣的幸運?你只管說來,叫皇兄給你賜婚就是。”
她笑吟吟地說話,話音未落,卻見眼前高大的男人帶著幾分忍耐地看了自己一眼,那雙眼裡複雜的情緒,突然令元和長公主語塞。她心中慌亂,下意識地就退後了一步。
南關侯就垂下了眼睛。
“還有汗。”容伶見白曦豎著耳朵偷聽,就在一旁輕聲提醒道。
他突然鬆了一口氣。
看來南關侯不是來跟景王殿下搶心上人的。
“我,我得去和皇兄說話了。入宮這麼久,還沒有去見皇兄。”元和長公主踉蹌了一下。
她一副受到了驚嚇的模樣。
顯然是沒有想到過,從很多年前,就一直靜默地立在皇帝身後的這個人,他目光看著自己時,不僅是作為侍衛守護的責任。
還有……
她又有幾分悵然。
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她也已經年近不惑,人生都已經過去一半兒,或許過兩年,自己都能抱上外孫。
可是他卻依舊這樣英俊,英姿勃勃。
“母親?母親!”見元和長公主幾乎是不敢面對似的就快步走了,腳下匆匆,甚至差點兒被華貴的長裙給絆倒,白曦一下子就不知道長公主心底到底在畏懼什麼了。
在白曦看,白家的死鬼駙馬,死了也就死了,並不應該成為元和長公主梅開二度的妨礙。她也並未將那個男人當做自己的父親,而不過是個陌生人罷了。既然辜負了元和長公主的男人已經去見了閻王,為什麼不能再去嫁給一個願意珍惜自己的男人呢?
她如今才明白,上一世,南關侯為何沒有娶親生子。
若是,若是他上一世就如同此刻一般愛著元和長公主……
“阿曦?”一滴眼淚從白曦雪白的臉上滾落。
白曦詫異地看著落在自己手心的眼淚,晶瑩剔透,又彷彿藏著無限的心酸。
那不是白曦的感情,而是原主的。
她偏頭,就對上了容伶一雙慌亂的眼睛。
英俊的少年伸手竟將白曦手背上的眼淚抹去,帶著炙熱與薄繭的手微微顫抖,突然輕聲說道,“我不醋了,你別傷心。”
他看著茫然的白曦,抿了抿自己薄薄的嘴角說道,“我知道你是為姑母著想,你別難過,我不會再吃醋。”他總是這樣貪心,得到了白曦的縱容,就希望得到白曦全部的目光,他不願意白曦去親近南關侯,可是當看到白曦難過的樣子,又覺得,“只要你開心就好。”
容伶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很小氣的人。
“可是我喜歡你醋啊。”白曦震驚地說道。
男人若是大方起來不吃醋了,這豈不是要完?
少年霍然看住了她。
“可是我醋了。”
“多吃醋才健康。”白曦這話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他覺得自己的心一瞬間被治癒了。
“可是……”
“南關侯大人自己追不上我母親,那是他自己無能,笨,我們怎麼操心呢?”白曦神神秘秘地湊在容伶的耳邊,甜美的氣息吹在少年的耳尖兒上,容伶的臉驟然紅了起來,試探地伸手,握住了少女長長的裙襬,彷彿這樣就能緊緊地抓住她。
他微微側身,將南關侯抽搐的目光阻攔在自己的背後,專注而無法轉移地側頭,看著自己心愛的姑娘。他只覺得自己在這宮中一切的冷遇,都算不上什麼。
“我們快去追母親吧。”
白曦對沒用得追不上女人,因此不得不打光棍兒的老男人失望極了。
南關侯看著這撒歡兒跑了的少女,眼角都在抽搐,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跟了上去。
他覺得白曦是個倒黴孩子。
等南關侯大人當了她爹的。
白曦突然打了一個寒戰。
容伶陪著她一塊兒往皇帝的宮中去,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彷彿是給她溫暖。他這樣貼心,白曦只覺得滿心歡喜。
白曦:“原來戀愛是這樣美好的事。”
系統這回沒吭聲。
大概在小黑屋裡罵街中。